李月打工的这家餐馆，晚上九点左右关门。在找到李月的当天晚上，李中昊又来到这里。餐馆对面是一家已经停止营业的商店，李中昊把摩托车骑去停放在那里。他揣起摩托车钥匙正要过去，看到刘永昌在餐馆旁边的路灯下站着。
李中昊思忖一下，退回摩托车旁。在他抽完四支烟后，李月和同事们从餐馆里出来。李中昊看到刘永昌从路灯下走开了，等李月跟同事们分开后却上前跟她会合。
李月和刘永昌边说着话边慢慢前行，李中昊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走到李月租住的房前，两人停下来。李月进大门后，刘永昌转身走了，李中昊则继续跟踪他。
……
第二天中午，李中昊又来李月打工的餐馆吃饭。李月一直没在餐厅现身，李中昊很是纳闷，便跟一位服务员打听。服务员忙的脚不着地，匆匆回话说李月正在后厨忙着。
李月下班回来，看到李中昊在房东家大门外站着，立即拉下脸来。
这时，女房东从家里出来；“谁啊这位是？”她问李月。
李中昊抢先答道：“嫂子你好，我是李月的对象！”
“噢……你来了！外头怪热的，去家里凉快吧！——李月，我出去办个事儿，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你去上班时记得锁上大门。”
进屋后，李月从包里掏出一支笔，“拿出来吧。”
“什么？”
“离婚协议书。”
“我不会写！”
“不会写就去找人帮忙。”
“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写。”
“你不写我写！”
“请你高抬贵手，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你在餐馆干后厨？”李中昊转移话题。
“……”
“你非要出来打工，咱就回东区找份轻松点的工作。”
“当陪酒女挺轻松的，你介绍我去干那个怎样？”
李中昊的脸顿时涨得铁青。
“以后咱们不做夫妻了，还可以做合伙人，这老板那老板的，你不是认识一大堆吗？你把我介绍给他们，到时候五五分成。——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的一条致富门路！”
“别这么残忍行吗？！”李中昊低吼一声。
李月不再吭声。两人陷入沉默中。
“听话，回东区，你不愿意回家，就另租房住。”李中昊先打破沉默。
“我在这里挺好的，哪里也不想去。以后，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为啥这样喜欢这里？！”
“因为熟悉了。”
“不是因为刘永昌也在这里？！”
“无端的，你扯上人家干吗？！”
“晚上他送你回来，难道是我臆造的？！”
“你竟然监视我！”
“我没有！那是碰巧看到的！为了给你们留面子，我只好忍气吞声！”
“这可真是贼心婆娘会看家！——给我们留面子？！实在大可不必！我和刘永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像有的人！”
李中昊被这席话触到要害，底气不足的申辩道：“他离婚了，调到西区不到一个月，你也来了，这样的巧合……”
“这不是巧合，是阴谋！”李月气呼呼地抢过话头，“我和刘永昌早就暗渡陈仓，为了能在一起，就挖了个陷阱让你跳，那个女人便是我们派去勾引你的！李中昊，你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李中昊无言以答，低下头去。
“怎样才能消除你的心头之恨？”
“去办离婚手续。”
“除了这一样，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只要这一样。”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我就这样绝情？！”
“一个月以前的李中昊才是我丈夫，他已经死了！”
“给我半年时间，如果半年后，我还不能让你回心转意，我就答应你的离婚要求。”
“早散早利索，没有必要再浪费这么多时间。”
“你就这么着急再嫁人吗？！”
李月抄起床头的手电筒朝李中昊砸去，没有击中目标，李月又抓起一本杂志，这一次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脸上。
“你有刀吗？干脆把我杀掉算了。”李中昊沙哑着嗓音说。
李月停住手，无声的掉起眼泪。
“再给我半年时间，求你了！”李中昊说着跪到李月面前。
“滚起来！”
“请你答应我！”
“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
“只要你肯答应，什么条件都行！”
“这半年之内我和你只作名义上的夫妻，谁也不能干涉、强迫谁。你寻花问柳、寻欢作乐、逢场作戏或者真心诚意地喜欢上了谁，我都一概不管不问。反过来说，你也不可以过问我的事，半点儿干涉都不行！在此期间你要是不遵守这个约定，就别再说什么废话，直接去办离婚手续！”
“李月，你够狠的！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说不许我干涉你和刘永昌约会不就行了！”
“龌龊！”
“好，我龌龊。那你向我保证决不跟他交往！”
“向你保证？笑话！——他早就离婚了，而我的婚姻名存实亡，我们俩别说是来往，就算真谈起恋爱，也无可厚非！”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前夫。”
“你别欺人太甚！”
李月冷笑一声，“赶紧一拍两散，就欺不到你了！李中昊，明告诉你，从我剪掉头发的那一刻起，不管是你还是刘永昌，都成为过去式了。在我心里我已经是自由身，只要遇到心仪的对象，我就开始谈了。——对了，如果你遇见与我合适的人，记得给我介绍；我若碰到合适你的，肯定也会给你介绍。互惠互利，互相成全……”
“李月，你这个面善心狠的女人！你赶快把我杀了吧！”李中昊忽地站起来说。
“既然认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了，那就去办手续吧。”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么狠心！有多么绝情！——我接受你提出的条件，你答应我的也不能食言！”
“你别急着应承，我还没说完。——这期间，你不能再踏进这里半步！也不能在餐馆露面！若有什么重要事你就打餐馆的电话，但不能暴露我和你的关系！一句话，尽量不见面！”
“李月，你还能再狠一点吗？”李中昊蹲下身子，有气无力地说。
“我的心是铁做的。”
“你的这些条件我都答应。”僵持了片刻，李中昊说，“但是双方父母那里，必须一起去看望。”
“可以。”
“我也提个要求。背地里你怎么折磨我都行，但不能在双方家人面前露出嫌怨。”
“行。”
“前天，这边咱妈打电话，问你为啥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我说你回老家了。两边的家，咱们都很久没回去了，你请个假……”
“过几天再说。”
“别尽着往后拖了！”
“我知道，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走吧，我要休息了。”
在李中昊走到门口时，李月说道：“这期间你要是想反悔，别不好意思说，我随时配合你去办离婚手续。”
李中昊缓缓地回过头来，悲愤地瞪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