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映蓝每学期至少给陆子显写两封信,陆子显每次都立即回复,这学期,黄映蓝来了三次信,陆子显却只回了一封。陆子显还是每隔上一段时日便去跟黄父下棋,以前他总是在周末去黄家,因为周末黄映蓝会往家打电话,现在陆子显则避开了周末。
黄映蓝放假回来好几天了不见陆子显来家,便把电话打到他的工作单位。
“我若不给你打电话,这个夏天,你是不是就不到我家来了?!”陆子显一露面,黄映蓝便奚落上了,“别总是用工作忙当借口,来点新的,比如,你跟高扬一样,正忙着追女孩子!”
陆子显不置一词,倒了杯凉开水坐下来喝。
“我给你写了三封信才换回你一封,而且写的那些话就跟应付公事一样。再就是,来我家的时间也改了。说!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不是。”
“暂且相信你!如果你骗我,我得知后会如何,你是清楚的!”
陆子显笑笑。
“陆子显,你变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形同陌路。”
“就是为了以后不发生这样的事,才作改变。”
“什么意思?”
“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哥哥,走的太近,交往太频繁,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尤其是他,一旦有了误会,以后就没法交往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注意分寸为好。”
黄映蓝听了没吱声;事实上,因她老把陆子显挂在嘴边上,已经引起赵玉卿的不满了。
“都说旁观者清,你给分析一下我和赵玉卿是怎么回事。”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黄映蓝说道,“我们用书信联系时挺美好的,为什么聚在一起就不和谐呢?”
“磨合阶段,难免会这样。”
“和你在一起怎么就从来不这样呢。有一件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这次我和他一起坐车回来的,闲聊时,说到了我大伯。我说——‘将来我大伯年纪大了,我就把他接家里来照顾。’赵玉卿说——‘到时候,可以送大伯去养老院养老。’我说——‘有我在,就不会把大伯送到那里。’赵玉卿说——‘咱们都是独生子女,到时候由两个人赡养五位老人,恐怕很难。’我说——‘我不管,反正到时候,怎样给你爸妈和我爸妈养老,就怎样给我大伯养老。’赵玉卿说——‘不是还有黄明吗?’我说——‘谁知道黄明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他竟然不愿意照顾我大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失望!”
“他也没说就是不愿意啊。”
“你甭替他说话!现在只是说一说,他都这种反应,还指望以后!”
“以后的事现在就开始烦恼,太早了点。”
“难道你没听过那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别烦恼了,如果将来黄明那边指望不上,我帮你照顾大伯。”
“就算你愿意,将来你找的对象愿意吗?!”
“要不我先认了大伯做干爹。”
“当干儿子你还当上瘾了!别忘了,你是有家的人!你家的人会怎么想我们?!陆天真、陆幼稚,你愿意我们还不愿意呢!”
“总之,到时候我会帮你照顾大伯。”
“赵玉卿要是跟你似的就好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回家?”
“前几天回去了一趟,子健(陆子显的大弟弟)今年高考。”
“哦,考的顺利吗?”
“他说感觉还行。”
“你上大学,他们供不起,子健,就供的起了?”
“我也挣钱了,也能帮衬些。”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你后妈不配有你这样的儿子!”
“说点儿让你高兴的事吧。”
“亓琳和高扬进行的怎样了?这学期,亓琳给我写了两次信。在第一封里,她将高扬骂了个狗血淋头,第二封虽然也骂,但是轻多了。”
“高扬说,万里长征他才走了三分之一。心高气盛的他,现在被亓琳整的没脾气了。”
“是吗?!等我从奶奶家回来,就把他和亓琳约来聚一聚,我要看看,他在亓琳面前是不是像歌中唱的: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