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钢铁厂年轻人多,住房极其紧缺,李星和古霞比较幸运,工作单位离家较近不必为住房发愁。李家有两所宅子,一新一旧,在李星结婚前,李星的父母搬回了老宅子,新的一所给李星和古霞做了婚房。
结婚不久,古霞便怀了孕,早孕反应轻微,工作丝毫未受影响。
古霞的娘家离得较远,她每次回去总要待个三两天。这次,古霞在娘家只住了一天,原来她的父母已买好了火车票要去广东看望小女儿亓琳。亓琳一位女同学的姑姑家在广东开着厂子,高考落榜后,她不顾家人反对跟随同学去那里打工;虽然经常打电话报平安,其父母还是不放心,决定前去看看。
这天一早,古霞和父母一同坐上路经他们村的公共汽车,中途,古霞转车前往新兴。
还不到七点半,古霞便到达了自己的家门口。大门虚掩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想象着李星见她突然回来时惊讶的表情。客厅和卧室均没有李星的影子,古霞猜测他去了厕所。
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古霞提起从娘家带回来的包裹往客房走去。推开客房的门,古霞顿时变得面如土色——她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女人。
古霞没有声张,扔下包裹出了屋,走到大门口时,碰到李星买早餐回来。
看到古霞,李星果然很惊讶,一个“你”字他还未说出口,就被古霞一巴掌扇了回去。待李星回过神,古霞已经跑出大门。
李星追出去,看到古霞朝他父母家去了,放了心。“我又不知道你提前回来,怎么接你啊!”他摸着挨了巴掌的那半边脸,望着妻子的背影愤然自语。
李星回屋放下东西正要去父母那里,古霞和他的母亲来到。母子俩刚打照面,李星就被他妈妈薅住耳朵狠狠的拧了一把。
“因为这么一点儿事,至于吗你们?!”
“想惊动四邻啊?你小声点儿!”李母低声呵斥儿子,“进屋说!”
进到屋里,李母把屋门关住,然后走到客房门前,推开一道缝朝里觑了觑。
“里面那个女的是谁?!”李母关紧客房门,走回来低声问。
“我一位同事的媳妇。”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李母一边骂一边将儿子的耳朵又拧了一把。
“我怎么不要脸了?!”李星摸着耳朵委屈的说,“噢!我明白了!你们误会了!”
“误会?!”
李母和古霞异口同声的问。
“啊。厂里住房不是紧吗?这位同事和他对象结婚后两地分居——他家在外县。昨天他对象来了,总不能让她也住集体宿舍吧,住旅馆又挺贵的,我寻思咱家有闲屋就邀请他们来了。”
“你那位同事呢,怎么不见人?!”
“他上夜班。”
“啊?你那同事也是,就这么放心啊!”
“有啥不放心的?我住这屋,她住那屋……”
“你这个傻孩子!孤男寡女的住一屋,好说不好听!我要是知道的话,昨晚咱娘俩就换换,你去那边,我过来陪她。——这闺女的心也够大的!”李母指指客房,“连门都不闩,都这个时候了还不醒,咱们说话也惊不着她!——李星啊,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得长点心眼子,知道避嫌才行!也就是古霞识大体,换了别的小媳妇早就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
“我记住了!”李星向他妈妈打过保证,问古霞,“——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古霞没答腔,冷着脸往卧室走去。
“好好哄哄她!”李母悄声嘱咐儿子,“打你也好、骂你也罢,都别背违!怀着孩子呢,千万不能再让她生气!——你这位同事,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这要看他们什么时候租着房子。他对象在老家没工作,想到这边来找点活儿干。今天,他们就打算出去找房子。”
“那咱俩都去帮着打听打听,尽快让他们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