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湛卿打坐之余又尝试了两次寄神于符的手法,但无一例外,皆是无果而终。次日清晨,湛卿照例赶往游府切磋。行至游府门前,却又是一番风景,数百巡城兵丁手持长矛,覆甲而立。阳光映衬之下,枪刃寒光闪烁,气氛肃杀至极。见湛卿赶来,众兵丁群起呼应,一时间杀声震天,游府上下更是惊魂不定,只得扒墙观望,不敢涉其锋芒。
湛卿心中可谓是叫苦不迭,眼下是自己有求于人,如此行事,岂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站请还未下马,一名百夫长却早已躬身立定,抱拳说道:“鬼祟军百夫长伏波平参见湛将军!”
湛卿虽然心中焦急,但不论如何,自己还挂着个鬼祟军营练使的名头,礼不可废。下马之后,湛卿急忙回了一礼,随后指着游府门口的一众兵丁问道:“伏将军这是何意?”
伏波平闻言大恐,连忙回道,“小人只是百夫长,实不敢自称将军。”湛卿心中焦躁,也顾得如此细节之事,就接改口说道:“不知伏百夫长为何兵困游府?”
“湛将军比斗椹檀诸强,扬我军威。魏将军闻言甚为欣慰,特派下官前来助阵,便于威慑宵小之徒。”言罢,还对着爬墙观望的天罗坊众人瞥了几眼,颇有些蔑视的意味。
湛卿闻言简直是欲哭无泪,游三山昨日声势浩大的折腾了一番,却给自己挖了个坑。“比斗椹檀诸强?此言从何说起啊?我只是来找游三山切磋武艺,伏百夫长莫要会错意了!”
虽然湛卿百般解释,但在伏波平这种铁律军将面前,上命如天,绝不容有所更改,“将军勿忧,天罗坊不过乌合之众,魏将军之前早有交代,若将军两个时辰内还未出来,我等便杀将进去!”
湛卿闻言心中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军容齐整,将士用命,北望山近期无虞;忧的是自己日后少不得要和这帮骄兵悍将打交道,有自己头疼的时候。
外围及不能解,湛卿只能设法安抚天罗坊一干人等。湛卿扣门之后,一群人等前呼后拥的把湛卿迎了进去,随后迅速把门闫死,生怕官兵破门而入。
见众人惊魂未定,湛卿只得好言抚慰一番,本想叫尚荣与那伏波平沟通一番,却不料妖兽伤人之后,黒崖铁矿人心不稳,于四有些把持不住局势,尚荣已于昨日前去督阵了。
既然如此,湛卿只得去找游三山分说一二了。待湛卿赶到演武场,游三山已经一脸铁青的立在场中,未等湛卿开口,游三山却已抢先言道:“湛将军不必多说,此事纯属游某人自作自受,若不是我游某爱好颜面,摆出昨日那番阵仗,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游三山句句在理,湛卿只得叹了口气,规劝道:“这椹檀毕竟是军国重镇,魏将军也是有颇多顾虑的。况且这椹檀眼线众多,魏将军若不作出回应,怕是少不得被人参奏。”
湛卿所言貌似在理,实则都是自己揣测之词,若是尚荣在此,恐怕都要被一一戳穿,荆国地域宽广,若是每个帮派皇帝都要管控一番,岂不是要累死?因此与其说是怕朝廷降罪,不如说是魏国援想要自行敲打游三山一番,让其收敛一二。
可游三山是个粗人,不懂得许多,觉得湛卿言语在理,也就不再深究。但事已至此,游某人还是略显悔意,“若是尚荣在此,肯定不会让我走这招臭棋。还好未曾惊动娘亲,不然真是悔之晚矣!”
好在这游三山也是能屈能伸之人,不过片刻又打起精神,和湛卿切磋起来。游三山今日不能用那气劲之力,湛卿施展起来可谓是游刃有余,全力施为之下,给游三山造成的麻烦着实不小。
此时游三山也是有苦自知,湛卿虽然拳势轻微,但却劲道十足,若被命中不免也是紫青一片。片刻之后,游三山灵机一动,大喊一声:“且慢,容游某人喝口水!”
湛卿闻言一愣,这游三山昨日一个时辰都不曾补一口水,今日搞的是什么把戏?但无论如何自己也没有不允之理,与其思前想后,不如见招拆招来的实在。
见湛卿应承下来,游三山面露狡黠,嘿嘿一笑,“来人,把水抬上来!”
“抬?这游三山难道还要用缸饮水不成?”湛卿心中疑惑,但也只能静观其变。
“湛将军稍安勿躁,水马上就到。”说完之后,游三山笑容更胜。湛卿却是心里发毛,反常即为妖,游三山肯定是留有后手。
半刻之后,湛卿的预感果然应验,这盛水之“缸”正是前两日溶解培元丹的那玉花瓶,只不过上面多了个玉盖。
游三山不紧不慢的走到花瓶旁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且容游某人饮水。”说罢,就是一碗清水下肚。
湛卿开始还有些差异,随后也就释然了,自己本意就是与游三山切磋一二,如今游三山不能全力以赴,自己即便全力施为,也无甚意义。不过游三山居然机智如斯,却着实让湛卿有些刮目相看。
和预料之中的一样,游三山回到场中和湛卿又战了八九个回合后,再次用出了气劲之力。虽然不如昨日那般龙精虎猛,但也是势若疯虎,打的湛卿频于招架,无力还击。不过今天湛卿也是有意打磨自己,索性运用灵气正面相抗。但奈何差距悬殊,不过二十余招,湛卿已是鼻青脸肿,浑身青紫相间,乍看之下伤势着实有些骇人。不过在灵力加持之下,脏器未损,性命无虞,湛卿也可以放手施为。
倒是有三山见状有些惭愧,湛卿如此光明磊落,自己却玩弄心计,着实不美。又战了几个回合,游三山开口说道:“湛将军不妨休息片刻,再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