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辰帮助下,老人被安葬在被毁掉的屋子不远处,那里有条小溪流,溪流旁盛开这许多花,那花云蒸霞蔚,殷红似火,那是杜鹃花。
这花本来是生长在山坡上的,花开之时,落红抢走绿意,像是天然的花被,好看极了。
宁欣儿很喜欢,她挖了很多种在小溪旁,至如今,这里的杜鹃花已经盛开几次了,每逢花期之时,两人都喜欢在小溪旁嬉戏。
只是没想到,再一次花开之时,他们已经少了自己最亲的人。
宁欣儿摘了很多杜鹃花放在爷爷的坟前,红艳似火,却暖不了人心。
两人跪在老人的坟前,宁欣儿一直在哭,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声音也已经有些嘶哑。
沈辰静静的看着两个孩子,他没有劝慰,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他的话一向很少。
最后他道:“我们走吧。”
宁欣儿心中突然一慌,她止住哭声,看了一眼沈辰,又转头看着龙彦,她道:“龙彦哥哥,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不要去做别人家的丫鬟,我们留着这里好不好,我想陪着爷爷。”她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龙彦低着头不说话,宁欣儿拉着他的衣角,说道:“龙彦哥哥你说话啊,你快说我们不走。”
“欣儿。”龙彦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她。他道:“我也不想走,我也不想这样的。”他突然抱紧了宁欣儿,哭了出来。
宁欣儿年纪虽小,但也明白他的意思,她道:“龙彦哥哥,我知道了。”她是第一次见龙彦哭得这么伤心。
龙彦把她放开,他到沈辰面前,忽然跪下,他道:“叔叔,求你收我为徒吧,我想跟着你学武。”他不想在发这样的事了,他想变强,不想在懦弱下去,不想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只懂得逃走了。
他恨自己,若是自己一开始就勇敢的站出来,或许爷爷就不会死了,他在自责。
沈辰本来应该欣喜的答应的,可是他看着龙彦思索良久,他却是摇头了,他道:“我的功……武功你学不了。”
龙彦恳求道:“叔叔,我不怕吃苦。”
沈辰道:“这不是能不能吃苦的问题。”他在叹息,他知道龙彦气海已碎,根本学不了,与其给他希望,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龙彦抬头瞧了他一样,他低声道:“我知道了,你是瞧不上我。”他又重重的给沈辰磕了三个响头,他道:“谢谢叔叔救命之恩,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的。”他说完已经站起身,拉着宁欣儿道:“欣儿,我们走吧。”
他拉着宁欣儿竟然不理沈辰,直接走了。
宁欣儿回头看向沈辰道:“龙彦哥哥,我们不跟着叔叔走吗?”
龙彦头也不回,他道:“我们自己走。”
沈辰看着两人的背影,他道:“龙彦,不是我不教你,是你根本学不了。”
龙彦回头,道:“我有什么学不了的。”他脸上有着倔强和傲气。
沈辰见他神情知道不教他,龙彦是绝对不会和他走的,道:“好,我就教你一式,你若能入门我就把我毕生所学都全部教你。不过不论结果如何,从今以后你都得跟着我。”
龙彦道:“好,不论结果如何,我跟着你便是,以后做牛做马任你使唤。”
沈辰苦笑一声,低声道:“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只想照顾你。”
龙彦离得远了,却是听不清,他道:“你说什么?”
沈辰摇头道:“没什么,你们快回来。”
两人走进沈辰,龙彦怕他反悔,他道:“你快教我。”
沈辰道:“好。”他好字刚出口,已经一指点在龙彦眉心,龙彦只感觉头昏脑涨,心中一惊,他心道:完了,我被打昏了,这怪人好**诈,竟然骗我。
宁欣儿见他摇头晃脑,几欲晕厥,她连忙挡在龙彦身前,对沈辰怒道:“你对龙彦哥哥做了什么?”
沈辰微笑不语,宁欣儿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只盼他对龙彦没有歹意,她对龙彦道:“龙彦哥哥怎么?”
龙彦摇头,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神智,同时脑海中出现了一篇功法。
他痴痴呆呆,过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这是什么邪法,灵风决,这又是什么?”他见沈辰不用口传,也不给秘籍,而是在他眉心一指便已直接将武功秘籍灌输至自己脑中,心中已经是极为骇然震惊。
沈辰道:“这不是邪法,等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灵风决是我灵风门入门法决,若是你能学会,我以后就把我毕生所学教给你。”
龙彦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什么纳气入体,灵归气海,这与他认知的武功全然不同,他道:“你休要骗我,这哪是什么武功心法。”
他怕沈辰骗他,又佯怒道:“哼,你不想教我就不教我,拿这个骗我作甚?”
沈辰被他弄得苦笑不得,他道:“谁说我骗你?你且看好了。”
这灵风决本是盘膝吐纳之法,沈辰见他不信,便是要为他掩饰一番。
只见他盘膝坐下,呼吸之间,大量的天地灵气涌入他的身体,龙彦只觉得忽然间狂风呼啸,周围的树叶都在围着沈辰旋转,一圈一圈煞是神奇。随着沈辰的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灵气转化为灵力沉他的气海之中,只是龙彦却是看不见。
龙彦心中已是极为震惊,他却道:“不就是吸气多了点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如扔树枝杀山怪时候厉害。”他心中一直想学沈辰那扔树枝杀山怪的武功,所以不怎么看好这灵风决。
沈辰听闻,已经知道他是沉迷于招式,他站起身一拍龙彦的脑袋,道:“爬都不会还想学走。”
他道:“这灵风决乃是我灵风门之根本,我灵风门所有的剑法招式都离不开他,你若学会了,莫说是扔树枝杀妖了,就算是摘叶飞花取敌性命也是极为简单的事。”
他说这么多,心中却是在叹息,因为这些对于龙彦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他也想给龙彦治好气海,可是气海破碎根本没有办法治疗,龙彦若是想要修炼,除非换一个身体,沈辰想到这里不由的摇头,这种邪魔外道之事他是断然不会做的。
龙彦闻言,吐了吐舌头,整个人却是激动不已,他也知道练功夫就像修房子一样,要想造出坚固牢靠的房子,必须要打好根基,这灵风决肯定就是根基类的功法。
他天资聪颖,沈辰一说便已经明白。
他心中明白,也不在奢求沈辰教他其他武功。当下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学会的。”
宁欣儿见他习得功法,心中也是为他高兴,她在一旁轻声道:“龙彦哥哥,加油。”
龙彦对她点头,却她的脸色不太好。他问道:“欣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宁欣儿勉强一笑,说道:“我没事,以后你跟着叔叔好好学艺,可莫要忘了我。”她心中想到,以后龙彦跟着这怪叔叔学武,自己一个人在别人家做丫鬟,以后想见面恐怕是没有多少机会了,一想到这里,她就仍不住想哭。
龙彦见她心情低落,泫然欲泣的样子,却还是不知道她怎么了,他说道:“欣儿,我怎么会忘了你?”他一心想着学好武功,以后好好保护宁欣儿,却是没有考虑到欣儿的将来。
沈辰见此,在她眉心一点,她微微一愣,良久后方才定神,她抬头看向沈辰,却见沈辰对她微微一笑,他道:“你们两个以后都跟着我吧,你也要加油。”
龙彦见此,这才明白宁欣儿为什么不高兴,他心中愧疚,连忙说道:“欣儿,对不起。”
宁欣儿见不得他难过,况且她也不在意这些武功,只是不想和龙彦分开,她对龙彦微微一笑,道:“我们以后一起加油,你可不要被我超过了哦。”
“嗯。”龙彦点头。
沈辰见两人如此要好,心中也是极为高兴,微微颔首,他道:“走吧,我带你们回门派。”
宁欣儿却忽然道:“等一等。”沈辰龙彦二人皆是一愣,却是不知道她还要做什么。
只见她跑回去跪在老人坟前,她道:“爷爷,我要走了,你放心,欣儿会回来看你的。”
龙彦见此,也跪在老人坟前,他道:“不只是欣儿,彦儿也会常来看你的。”
宁欣儿对他微微一笑,她起身,又从倒塌的房子旁边找出一个瓦盆,用木头挖出一株杜鹃花,把它种在瓦盆里,她对沈辰道:“叔叔,我想带着这盆花。”
沈辰点头。
她笑。
这是她家乡的花,她想带着,若是想家了,她就看看这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