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灵珏干脆停了下来,仰头看着他,眼带笑意。
“从归云涧之初,他总能知道许多事情,甚至在无双镇,他能轻易识出诛杀阵,这种禁术,恐怕魔界中人也不一定见过,”
他的确知道许多秘密,可你不也一样,灵珏侧目,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和魔界有关系?”
宫少衡淡笑不语,“听闻魔界帝君戚之患也介入了这次的行动,如此看来,并不是偶然”,
“照你这么说,当初两次追杀我的也是魔界的人,帝燚为什么要揭穿他”,
“或许他们的目的不同,又或许是为掩人耳目,总之小心就对了”。
灵珏苦笑,这身边一个魔界,一个妖界,简直精彩万分,可惜她不确定,也谁都不想相信。且不说他们为何突然决定公开这些,单从最开始互相隐瞒时,怕是已经达成共识,所以都不可信就对了,不过他们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活这么大一直有人提醒我要小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灵珏挑眉,一脸戏谑。
“哦!帝燚也让你小心我吧”,宫少衡看了看帝燚他们方向,幽幽问道。
灵珏乐了,这两人果然有默契,“所以他还说了些什么?”宫少衡好笑的看着她,一脸探究。灵珏转过头不看他,像是沉默了很久。
“他说你最后可能会害死我,”
笑话,既然目的不单纯,还来路不明,又只提醒了她一人,除了生命威胁,也没啥好害怕的,毕竟她身上又无利可图。
没有错过他转瞬即逝的异样,却又立刻被掩饰得很好,目光有些闪烁,笑容渐渐扩大了。像是过了很久,俩人都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对方,灵珏没有了笑容,目光淡淡。或许刚才只是开玩笑,不过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答案,昨天的记忆里,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痛苦,无助,像一刀刀剜下血肉,被最信任的人抛弃,利用的感觉,毒药一样蚕食她的理智。
“你相信吗?”宫少衡反问,
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最终还是取决于她的想法,他的答案重要吗?或许是不信吧,否则她也不会站在这里,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异常,潜意识却并不相信他会伤害自己。
只是多年后,当身边再无一人,她望着身后万千鬼魅,笑的狰狞,若是曾经就这样离开,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果然还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从万年前就不曾变过。
望着灵珏前行的背影,元烈抿了抿嘴,不知道帝座为何要跟她说这些,又为什么不直接说帝燚的身份,帝座最终的目的必定会对她不利,只希望不要重复那场悲剧罢了。
眼角瞥见熟悉的身影,银白色的面具,目光相对,宫少衡一凛,果然是她,只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微微上扬,不复玩味,从未见过的柔和。
冰封极寒的山洞中,巨大的洞体覆满厚厚冰晶,从地面到洞顶,闪烁着奇异的光,正中巨大的冰柱不断冒着寒气,耀眼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愈加强烈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要冲出来。
冰柱前一人静立,直直盯着那物体,目光深邃,亦如过去的一万年,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身后的老者恭敬的弯着腰,做着一代代城主毕生的使命,
“主上,一切已安排妥当,他们也都已上山”,
那人没回头,却笑得很温柔,半响才轻轻开口,“你辛苦了”,空灵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摄人心魄。
老者低了低头,“主上,天机阁深不可测,就目前看来,宫少衡和他身边那侍女已是不凡,武功更在众人之上,只是他们的功法似乎不属于凡界,是否还需加强防备”,
“没用,你拦不住他们,十方命格计录的六界轮回,却也查不到他们的背景,这次的对手怕是连我也要忌惮三分”
老者震惊,从没见过眼前人如此忧虑,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
“芍药花开时,你想办法将他们之中那名女子引出来,我会亲自出手,”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俊美异常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表情,语气是那么随意。
老者震惊的抬起头,不觉对上那人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垂下了头,主上竟要亲自动手,从没见过他出手,却唯独对那女子防备至此,躬身走出了山洞,一代代的训诫,他们没有资格问任何问题。
那人站在洞口,俯瞰这冰雪之地,陷入沉思,那女子身上有相同的碎片,必定会成为最大的威胁,若是爆发,自己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为何会有碎片,又为何能驾驭住连神也忌惮的强大反噬之力。
灵珏毫无形象的坐在雪地上,累的直喘气,丝毫不知危险已在靠近。
这翻山越岭的,啥时候是个头呀,仰头一看,插入云海之上,不知何处是尽头。虞城和萧逸岚也不知去了那儿,若是天黑之前没能汇合,行动该怎么进行。
身边一阵轻响,帝燚坐了下来,额间垂下的一缕青丝随着微风轻拂。扭头看了看还在其四处探寻着出路的其他人,灵珏有些诧异,帝燚从刚开始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