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炎夏,火辣辣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炉,高高的挂在天空,用尽全部的力气,来嘲讽每一个盼望下雨的人们。
正是收获的时节,地里本该是一片金黄的麦田,等着辛勤了半年的农民享受收获的喜悦。然而今年却有点不一样,杨寨村的一群村民,却没有下地干活,聚拢在一片树荫下,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唉,怎么还不下雨啊!”
“是啊,都旱了十个月了,小麦都旱死了,再不下雨,玉米也没法种了啊!”
“大柱子,你家的抽水机,啥时候能轮到我家的地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玉米再没有收成,可就要饿死啦!”
“二叔,不是抽水机不给你家用,是这地里根本就没水啊!井都打了一百多米了,还是抽不出来水啊!”
“唉呀,这可咋办啊!再不下雨,村里人吃水都吃不上啦!”
“村长,你再去市里求一求市长吧,不是说有那啥能人工降雨吗?”
“市里也没办法啊,已经人工降雨好几次了,就是下不下来一滴雨。”
“你说这咋这么邪门呢?就我们这方圆十里没水,十里以外的地方都是风调雨顺的啊!”
“可不是吗,虽说现在社会不信邪,可这事也忒他娘的邪门了吧!”
朴实的庄稼汉子,看着干旱的土地和稀稀拉拉东倒西歪的麦秆,一个个苦大仇深,就像死了孩子似的,七嘴八舌说个没完。
一直沉默的王校长,终于在大家的各种眼神暗示下,走到了村长旁边:
“小山,我看这事确有蹊跷啊。听从贵州回来的三伢子说,那边有个三清道长,捉鬼驱邪端的是有些本领,要不我们去请他来一趟?”
本来一直心神飘忽的村长杨礼,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王校长,你可是我们村的文化人啊,咋能说出这种话!”
“村长,你先别骂王校长了,我看王校长说的有理。你看好几次了,眼看着乌云就要飘到我们这了,结果突然消失了,这事不信邪不行啊。”
“村长,俺看也是这么个理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去去去,都别在这瞎****了,有空拉水去,再不拉水,吃的水都没有了。”
“。。。”
杨寨,位处田人市。田人市自西汉文帝时设县以来,一直是重要的粮食产地,虽说偶有旱涝灾害,但最近的天气情况确实有点邪门。以杨寨为中心,方圆十里,近10个月已经滴雨未下。乌云倒是有不少,但是一靠近杨寨,就莫名失踪了。
此等异象,已弄得人心惶惶。更奇怪的是,不少垂死的老人,回光返照的时候,都吊着一口气,让自己的子孙赶紧搬离杨寨,一刻不能停留。说完之后,皆是双目暴突,再无生机。如此一来,更是搞得村民们惊惧不安。
村里一些不愿背井离乡的老人,私下商量了一番,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便找上了王校长,希望能求一些能人异士,还杨寨一个太平。
话说王校长此人,已经在村里当了数十年的校长,在一些事情上,比村长更有威望。老人们的请求还没听完,就被王校长一声大喝打断。
“如今科学社会,搞什么歪门邪道?华夏新闻上都说了,不下雨是因为格尼气旋导致的,而杨寨正好地处格尼气旋的中心,滴雨未下实属正常。你们一大把年纪,不去安抚民众,竟在这妖言惑众!”
听了这话,一些老人眼神出现了闪躲,但还是有人开口说话:
“王校长,新闻咱们也看啦!啥子格尼气旋我们不懂,但是专家说这种气旋最多不会超过3个月,我们这都十个月滴雨未下啦!”
“王校长,市长让我们相信人定胜天,只要一人工降雨,旱情立马缓解。但是人工降雨的飞机都出事三次啦,现在都没人敢再提人工降雨啦!”
“王校长,那乌云可是大家伙几十双眼睛看着呢,突然就没了,我们可都没眨眼睛啊!”
“王校长,现在新闻都不敢报道我们这边的事了,我们还能相信新闻吗?”
“王校长,我们一把老骨头无所谓,可是不能不为孙子着想啊!”
“王校长,。。。”
就这样,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等到村长杨礼回到家里之后,一脸坚定的表情,也出现了些凝重。虽然刚才听了王校长的建议后,立马制止,表现的十分坚决,但心里也是犯嘀咕啊:
这件事明摆着透着蹊跷,市长三番五次让我做好维稳工作,就是不提怎么解决。最新人心思变,尤其是上次三爷临死之前,强撑着一口气一定要等我去,让我带着村里人赶紧离开。这也忒邪门了。
杨礼此人,虽然面相比较斯文,与杨寨稍显彪悍的民风不太相符。但是却不可小看,颇有心思谋略,同时做事果断狠辣,又一心为乡亲们着想。
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当了几年村长,颇有威严,很受村里人敬重,也得市长的赏识。听说要不是出了这档子邪门事,已经被调到市里任职了。
当天晚上,刚吃过饭,天已经大黑。虽说不下雨的夜晚,晚上应该是明月当空才对。但是到了晚上却不见丝毫月光,漆黑一片,连村里的土狗都不再乱叫,搞得家家户户到了晚上都是大门紧闭。
村长从小就接受无神论教育,出了这档子事,起初心思坚定,压根就没往邪道方面想。但是经过下午一帮村民与王校长建议,村长的心思也耐不住的活动了起来,久久未能入睡。
咚咚咚!
“谁啊!”
“小山,是我,你四叔。”
村长听到是王校长来了,估摸着是为了下午的事来的,想着要避开自己的媳妇。并且媳妇已经怀胎十月,不便惊扰,就轻轻悄悄的下了床,灯也没开,摸索着开了门。
为了避人耳目,村长给王校长点上一根烟,俩人借着烟头微弱的灯光,走到村口已经干涸的河边。
“四叔,这么晚了,是为了下午那事吧?”村长对王校长的来意是心知肚明。
“小山,你从是我从小教到大的,我一直让你们相信科学。但是现在这事,我估摸着不信邪不行啊。现在村里人心惶惶的,再不解决,可要出乱子啦。”王校长的语气颇显凝重。
“四叔,我看市里现在也没啥招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人工降雨的飞机一飞到我们这边就失控,三次降雨,飞行员死了两个,还有一个现在还昏迷不醒,搞得现在开会的时候,都没人敢提这事。”
“小山,虽说现在田人市正是严打邪教的档口,但这事科学可解释不了啊。依我看,我们倒不如宁可信其有一次,偷偷地做一场法事,要是再不行,就让村里那些年轻的都搬走吧。”
“当前也只能这样啦,但是当真要去找那什么三清道长?找来容易,怕是瞒不住上头啊。”
“我看这样吧,我那里还有几本以前偷偷保留下来的风水轶事的书籍,回去我研究一下,如果这个月底还没下雨,我们就在下个月的十五晚上,试一次。”
“行,不过这事对谁都别说,需要啥东西你告诉我,我去偷偷的买回来。”
到了月底,还是没有下雨。王校长和村长俩人私下里紧锣密鼓地准备了一番,就等十五那天了。
等待的日志总是最难熬。左等右等,终于到了十五晚上,估摸着大家都入睡了,村长和王校长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村口。
村长看王校长一开始拿出了蜡烛、香炉等,还差不多觉得有模有样,但是等王校长拿出了一个毛绒玩具,顿时觉得有点不靠谱了,禁不住奇怪的问道:
“四叔,你这样行吗?我虽然没见过真的,但是电视里捉鬼驱邪,不都是搞一些火纸,烧一烧,跳一跳吗?你这阵势,怎么看起来这么古怪?你怎么拿个玩具,倒有点像过家家了?”
王校长听了这话,煞有介事的解释道:“今晚成与不成,说不定可全靠这玩具啦。我本来准备好了黑狗血和桃木剑,但是前几天突然发现有本书里记载的事情与我们这里颇为相似。
上古年代,雷震子出世的时候,天空中布满了雷霆,伴随着倾盆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但是雷震子未出世的时候,整整十个月方圆万里滴雨未下,三天三夜的大雨刚好把方圆万里滋润个透。”
“你拿的这个玩具不会是雷震子吧?这种神话故事,哄哄小孩子也就罢了,哪能当真啊。”村长杨礼有些发笑,俩人顶着风险,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如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这假的雷震子,能为我们求来大雨。”王校长看到杨礼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多解释,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啥把握。
村长与王校长把东西摆放停当,就准备去点燃蜡烛。可是打火机还没掏出来,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啼哭,在漆黑的旷野里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