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村长把一叠资料放在雨季面前说是三里村人均经济收入登记表,请雨季过目,雨季看着村长点了一下头后,目光落在那叠资料上。雨季一直咳嗽个不停,周村长关心地说,“布队长,你身体不适,去看看医生吧。”
雨季说过几天便会好起来的,周村长便说,“布队长,到夏医生那里看看,离这里也只有几十米路,几分钟路程。”周村长再次叮嘱布队长,雨季想了想终于站起身来。
夏珍看到雨季进来,感到万分惊喜,连忙招呼他坐,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水,雨季盛情难却喝过一口茶又咳嗽起来,夏珍还以为布队长是来找自己侄女的呢,一直站在门口左右看看。雨季咳嗽不止,对站在门口的夏珍说,“夏医生,请问你有时间吗?”
夏珍连忙回到屋子,看着雨季说,“布队长,你有什么吩咐吗?”
雨季轻咳了一声,认真地说,“这几天受了风寒,感冒咳嗽不止。”
夏珍微张着嘴巴,回过神来,连忙说,“布队长,你感冒了,好,好,我现在就给你看病,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雨季顿时明白过来,夏珍以为自己是来找她侄女的才让他在等着,不过他宽容地一笑了之。
夏珍在给雨季把脉后给他开药方时还想着他和侄女的事情来,可是雨季一直不说话,一直安静地坐着,让她什么话也不问也不说,直到把药给雨季叮嘱他按时服药时,雨季掏钱给夏珍,夏珍说什么也不要。雨季一本正经地说,“给病人看病是医生的职责,但病人吃药给钱却是天经地义的事。”说完,雨季把钱放在桌面上,就往门口走去了,快到门口,夏珍叫了一声,“布队长!”
雨季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问,“夏医生,你有事吗?”
夏珍明明是有什么话要说却一副吞吞吐吐的表情,雨季犹豫了一下,知道了她的心思,说,“夏医生,你家侄女都好。”
布队长果然是聪明人,夏珍爽快回答,“都好,大家都好。”
雨季迟疑片刻,转换了话题,“夏医生,有时间我再来坐坐。”
红梅向姑姑家里走来,走向屋门前,看到有个男青年从屋子里走出来,红梅赶紧将自己隐藏起来,听见姑姑在说,“布队长,一言为定!”
直到看不见男青年的背影后,红梅才走进屋子里。吓了一跳的夏珍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红梅后,转身去忙她的事情,红梅轻轻地叫着夏珍的名字后说,“什么一言为定啊?”
夏珍不解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侄女红梅。
“你刚才不是和那个叫布雨季的人说的话吗?”
夏珍恍然大悟,乐呵呵说,“是啊,布队长说有时间到这里坐坐,言外之意是想见见你。”
红梅不说话了,夏珍目光落在红梅身上,像是对红梅说话似的说,“他感冒咳嗽,吃感冒药不打针,不过依我看,只有煎中草药才使病情好转。”
红梅把姑姑说的话记在了心里,姑姑走出去后,她站在药柜面前,仔细地看着药柜上贴着的标签,边打开每种中草的药柜边自言自语,桑叶,桔梗,陈皮,苦杏仁,这些都是治感冒咳嗽的,究竟怎么个配法呢?由于集中精力在念着草药的名字,她一下子打开了所有的药柜,又不知道取什么样的药怎么个配法,正在犯难时,姑姑出现在门口,红梅赶紧把药柜推进去,才合上两三只药柜,姑姑若无其事走过来说,“红梅,你在找什么药?”
红梅转过身来笑容一度僵硬装着没事的样子,说,“姑,我,我没找什么。”
夏珍怎么不知知道自己侄女的心思呢?她不动声色地走到药柜前边拿起笔写字边自言自语地说,桑叶30克,菊花12克,紫苏16克,连翘16克,苦杏仁16克,干姜10克。主治清热,祛寒止咳,用于感冒咳嗽,头痛,咽喉肿痛。写好后,夏珍停住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对红梅说,“这是布队长的感冒中草药处方,你拾好药送去给他吧。”
红梅的脸一片绯红,低着头默不作声,夏珍走出去后,她开始按处方捡药,拾好药后装进一只黑色袋子,用手整理头发,稍微把自己打扮一下后,她背着挎包出了门。
“三里村委会”黑色字体的牌子立在一座大院门口旁边,放眼望去是宽阔的大操场和两层楼房,里面有人在走来走去,红梅站在大门口作了一个深呼吸,好几次想走进去都鼓不起勇气,其实真的是很平常的,就像医生送药给病人一样,红梅突然害羞起来,甚至想着当见到布雨季时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
红梅想象过无数次与布雨季见面的情景:坐在办公室的雨季听到有人对他说外面个姑娘来找他时,他却一脸莫明其妙,同事们交头接耳,雨季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以为是那个人的恶作剧,直到阮勇认真地对他说,“真的有个漂亮的姑娘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