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离的并不远,火车很快就抵达了。我们才刚下火车,就有安排好的人来接我们,仍旧是开着那种黑色的汽车,只是比之前的那辆要长一些。
我们一行人上了车,就看到车子后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背包,估计就是我们此行所需的装备。
我们几个人坐下一商量,决定先找个招待所好好的洗个澡休息一下。
说实话,火车走起来虽然稳定,但是却一直在运动,人坐在上面待的久了仍然会感觉到十分的疲惫。
背壳子这种事情本来就凶险万分,超水平发挥的情况下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更别提人困马乏的了。
毕竟命只有一条,谁也不会、也不敢拿来开玩笑。
有掌舵先生这个老狐狸在,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我们操心,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家招待所,只待安排好房间,我们就赶紧跟着他向着里面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走廊显得十分的狭窄。他边走边对海叔说道:“大哥,这穷乡僻壤的,环境实在太差,您稍微忍耐一下。”海叔并不答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掌舵先生接着又说道:“这里一间房子最多只能住两个人,大哥您看咱们应该如何分配?”
海叔似笑非笑的看了掌舵先生一眼,淡淡的说道:“小七这是第一次背壳子,他可是咱们几个里面最专业的,咱们进去以后基本上全都要指望他这个职业木匠。但是他缺乏经验,我就跟他住一间吧,也好多跟他讲讲需要注意的事情。”
“大哥英明。那你看我们四个……”
“你们四个随意吧。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把那两个香港佬分开。”
说到这里,海叔又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你们就不好奇他们的消息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吗?”
掌舵先生心中一动,奉承道:“大哥说的极是,是小弟糊涂了。”
海叔没有再理会他,直接带着我向一间屋子里面走去。我赶忙跟上,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佩服海叔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两拨人给分开了,既防止了香港佬背地里不老实,又避免了掌舵和炮头暗地里捣鼓幺蛾子,实在是高明的很。
一进屋,我们就赶紧把手里拎着的背包放到了角落里。舟车劳顿之下,提着满满一背包的铁家伙,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只是这一小会儿的时间,胳膊就又酸又疼的。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我迷迷糊糊马上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转头看向海叔,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睡着了,我只好爬起来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服务员,他推着一辆小车,上面全是饭菜。
我侧开身子,让服务员进了门,他一股脑的把饭菜全都端到了桌子上。我一看到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方才感觉到腹中饥饿难耐,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咽了咽口水,向服务员道了声谢,这才把他送出了门。
服务员刚一离开,我就赶紧叫醒了海叔,让他起来吃饭。我刚要动筷,坐在对面的他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我,接着只见他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根银针,插进饭菜里挨个试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他见银针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才对我说了一声:“饭菜没问题,可以吃了。”
我见他似乎谨慎的有些过分,心中感到十分不屑,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举起筷子就去夹菜。
只听他苦笑了一声,对我说道:“贤侄,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心的有些过了头了?”
不待我回答,他就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道,如果不是这些年来我这般的谨慎小心,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心里不禁替他感到一丝悲哀,他常年身在高位,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却连对待吃饭这种事情都要如临大敌一般。
想到这里,我对他安慰道:“海叔,你也不要太过悲观,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他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极为锐利,好像要一直看进我的心里面一样。
就在我被他看的浑身都不自在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是啊!一定能够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这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怨毒,听了之后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也不敢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闷着头吃饭。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一阵狼吞虎咽之下,饭菜很快就见了底,桌子上一片狼藉。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俩惬意的躺在各自的床上休息。不一会儿,服务员就过来收拾碗筷了。
海叔趁着他擦桌子空档,状似随意的跟服务员攀谈了起来。
“这位小哥,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古迹没有?”
服务员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普通话回答道:“几位客人是来旅游的吧?不知道你们想看些啥哟?”
海叔说道:“听说古时候这里有一个什么南蛮王,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迹?”
那小哥愣了愣,才说道:“啥子南蛮王?俺从来没听说过,客人您说的是彝族六祖吧?这个俺倒是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一些。”说着他就开始絮叨起来,说什么古时候西南夷王驾俄慕娶了三个老婆总共生了六个儿子,大儿子孟雅苦是武系祖先,二儿子孟雅怯是乍系祖先,三儿子孟雅赛是糯系祖先,四儿子孟雅卧是恒系祖先,五儿子慕克克是布系祖先,六儿子慕济济是默系祖先云云。又问我们说的是不是默祖慕济济。
海叔一看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含含糊糊的敷衍了几句,然后就给了服务员十块钱。
服务员看到客人如此大方,随便讲几句话就给了这么多钱,于是热情的说他还知道很多有趣的传说,问我们还要不要听。
海叔只好推说今天赶路有些乏了,想听的话回头还会再找他,然后又给了他十块钱挥手让他走人,服务员十分的高兴,千恩万谢的拿着钱离开了。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的话恐怕就没热水供应了,我俩赶紧找了换洗衣服就去水房洗澡。
路上恰巧遇见了刚刚洗完的另外四个人,掌舵和炮头两人正卖力的拍着香港佬的马屁,似乎真的想从他们身上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俩人看见海叔,马上很警惕的住口不再说话,略带尴尬的跟我们俩打了个招呼。
海叔很自然的一点头,并没有搭理他们。我也只好对他们笑了一下,就追着海叔去了水房。
洗完澡之后浑身都舒服了很多,就连疲惫的感觉也好像退去了大半。回到房间里,我们就各自躺在床上休息。
海叔转头问我道:“小七,有什么发现没有?你说这南蛮王到底他娘的是什么人?”
我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翻身下床确认了一下门窗有没有关好,又仔细听了听隔壁有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心的躺回了床上。
海叔面色一红,有些尴尬的说道:“是我太急躁了,还不如你小子谨慎!”
我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海叔憋不住了,催促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你小子就别他娘的跟我卖关子了,都快急死老子了。”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群香港佬所说的南蛮王,应该和祝明的第六个儿子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刚才服务员说的夷王驾俄慕的六子慕济济!就算不是他的后代,也肯定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