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动,两个丫鬟纷纷转身,见来人,便向他恭敬行礼道:“少主。”
白衣男子挥手示意她俩下去,两个丫鬟欠了欠身出了房间,顺道带上了门。
李梓歆眼神定定的看着白衣男子的脸,眸中满是震惊和喜悦。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所谓的“少主”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李宸泽!
李宸泽曾经被姨娘设计,成了父亲眼中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一次“落水事件”,彻底惹恼了父亲,第二日便向皇上上书派他去驻守边关,自此,不再管他。
她犹记得临行前李宸泽拉着她的手温和地对她说:“歆儿乖,哥还会回来的,哥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但没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
在他去边关后不久,边境匈奴来犯,军队没有任何防备,兵士死伤惨重,李宸泽也在战乱中不知所踪,李府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已死在那次战乱里。
然而如今看着失踪多年的哥哥仍安在,多少让她有些情绪微激。
曾经的记忆也一幕幕浮现于眼前。
李宸泽在床边坐下,用手将李梓歆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温和地向她唤道:“歆儿。”
李梓歆回过神来,望着近在咫尺的哥哥,所有的思念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涌出。
眸子发涩,奈何竟再也落不出一滴泪水,眼角因此变得通红。
“哥,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三年前匈奴来犯,军中死伤惨重,你也因此而失踪,家里人都说你已战死沙场,可我一直不信,你可知我这三年里到底有多想你?你又如何成了这里的少主?”
李宸泽浅笑,嗓音温和:“那年兵败,我身负重伤,恰巧被当时云游的霖澜殿殿主所救,她将我带到这里,为我疗伤并收为义子,我曾派人去打听过李府的消息,知晓你不日便会嫁与璟朔为妻,我本想去找你,奈何当时有重任在身,无暇顾及,只好就此作罢。后来听闻你在皇宫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下来。前不久却得到璟朔将娶朝阳国的长公主为后的消息,我打着进宫庆贺的旗号,实则想去看看你。中途离席,去了你居住的宫殿,却发现那里杂草丛生,你昏迷在床上,身旁有几个灰衣人,拿着匕首想要杀你,我将你救下,并在他们身上搜到了令牌——是朝阳国的人......”
李梓歆的手慢慢握紧,指节泛白,眼眸变得冷厉。
怒极反笑:“呵,我李梓歆何德何能会被这么多人盯上,就连身中剧毒垂死之际,也有人惦记着我,连留个全尸都显得奢侈。”
“好了,先别想这些了,你昏迷了三日,如今醒来定是饿了,快把药喝了,我一会儿叫兰心把饭菜给送进来。”
说着端起桌上的药递给李梓歆,李梓歆接过碗,看了眼碗中汤药,手有些不自觉的发抖,眼中划过些许不安,望了一眼李宸泽,终是将药喝下。
李宸泽将她方才举动尽收眼底,敛下眼帘,眼中闪过一点不知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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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养心殿
殿内。
暖炉里燃着的银炭在炉中发出滋滋的响声,上好的紫檀木雕成的软榻上斜倚着一名玄衣男子。
男子面容俊逸,墨发仅用纯黑发带随意一束,狭长的桃花眼眼帘微敛,鼻梁挺立,嘴唇薄却坚毅,仿佛是上天的精雕佳作。
许是气质使然,不过随意倚着,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和王者之气。
他左手执着一册奏章,右手轻轻在桌案上敲击着。
不久,殿中忽然出现一名黑衣人,那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向榻上的男子唤道:“主子。”
良久,男子随手将奏章扔在桌案上,微微坐直了身子,慵懒开口:“事情办得如何?”
黑衣人闻言,身子一颤:“回主子,属下们护送李姑娘去幽兰小筑,谁曾想半路竟被一群灰衣人拦下,我们带的人少,很快就落了下风,我情急之下只好把李姑娘藏在隐蔽之处,可当我们把那批灰衣人制服后,却发现李姑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歆儿不见了?”
男子慵懒尽褪,眸中划过寒芒,语气中已带隐隐怒意。
黑衣人闻言心骤然一紧,却也只得强作镇定:“主子,都怪属下一时疏忽,属下自愿去寻李姑娘,若找不到,甘愿接受惩罚。不过,我们在那批人身上搜到了这个......”
黑衣人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盛到男子面前,男子拿过令牌,轻扫一眼,眼中皆是戾气。
“啧,为了永绝后患,竟不惜出动朝阳国的皇室影卫,秦静毓还真是煞费苦心。”
男子将令牌扔在桌案上,又道:“集结‘隐归’所有力量,势必将歆儿给朕找回来!记住,朕的手下不养无用之人。”
“是。”
黑衣人领命退下,男子看着桌案上印有朝阳国图案的令牌,眸色更深,手掌慢慢握紧,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来,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