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筱枫,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呢,我不傻!”
“哈哈,那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这跟傻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
“好,好……我傻,你怎么了?”
“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我当什么事呢!给你。”
筱枫向同桌李慧琳借了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
“叮铃叮……叮铃叮……”
谁会接起电话?筱枫特别希望是爸爸接的,这样她就可以进行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了。筱枫的爸妈都在工厂里上班,她不打爸妈的手机,怕他们在上班的时候接手机,这样就会让他们走神,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毕竟,她这个电话是带着情绪打的。
“喂”
是奶奶,筱枫一副情绪不好的样子说道:“奶奶,你在家呢,我妈呢?”
“等一下昂,怎么啦?有事?”
“没事,我就是想我妈了,都有谁在家呢?”筱枫的眼泪控制不住,她希望她想妈妈的话可以让父亲听到,以此来让爸爸意识到自己的“任性”,她的泪水哗啦啦的流……
奶奶并不知道筱枫此刻的情绪:“哦,你爸妈都在。”
“筱枫打电话了,找妈,想她妈了。”奶奶提高了嗓音。
“喂,咋啦?”妈妈言语中透漏着高兴,这是筱枫第一次跟妈妈说想她了。筱枫并不善言语。同时筱枫妈妈也知道,筱枫走时,家里还有烟火的味道,她肯定是担心她。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你跟我爸和好了吗?”
“哦,没事,你爸你还不了解啊,说几句好话,哄哄也就没事了。”妈妈毫不在意的说。
“哦哦,那就行,我也没什么事,妈,你照顾好自己,别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开心点……”
…………
筱枫算起松了口气,同时,她也很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脾气这么不好,有时候真的想让爸妈离婚,她觉得爸妈或许不适合在一起生活。
但那天晚上,爸妈吵得很严重,妈妈说错了一句话,一言不合,爸爸就在饭桌上摔筷子,妈妈说一句,爸爸就拍桌子,再说一句,爸爸就踢翻饭锅。
妈妈不再说自己的看法了,开始安慰爸爸,让爸爸息怒。但此时的爸爸,早已熄不了内心的火气,一直朝妈妈发脾气。
这一生气,天崩地裂。全家人都不敢吃饭,在这个家里,妈妈,筱枫,还有弟弟都不敢去顶撞爸爸。
筱枫看着眼前的爸爸,气喘呼呼,肚子一起一落,她很无奈,也很伤心,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她怕自己说错话再惹爸爸更生气,又怕她的话加剧了爸爸对妈妈的怒气。
那天晚上,筱枫的弟弟不在家,如果弟弟在的话,情况还不会发展到如此之坏。弟弟每次说话,还算是有分量的,但是也不排除没有分量的情况。
筱枫默默的流泪,她在想,妈妈每次都这样受着爸爸,真的很不容易;爸爸总是这样,她这么内向,这么胆小怕事,都是拜爸爸所赐;别人家的孩子走在路上都挽着父亲走,她却都不敢靠近父亲,也从来不会撒娇,她一直都不女汉子,也不会说好话,遇到什么事情,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不会沟通交流……想到这里,她哭的更加厉害,但父亲并不能看到她眼中的泪,就算看到了也不做什么表示。妈妈看到了筱枫哭,也是更加委屈,但还是要解决问题的。
妈妈极力安慰父亲,好不容易让父亲消下了气,但是气氛还是很紧张,一直持续到筱枫第二天上学都没有缓和,一句稍稍不对的话便可以引燃家里的第二次大战。
其实父亲虽然说脾气不好,易怒,但是心眼是极好的,善良正义却固执己见。
筱枫小的时候,爸妈工作忙,所以晚上回来的晚是常事。
有一次,筱枫晚上实在是太困了,没等爸妈回来,她便睡了。她睡觉的时候,只要有人碰她,或者有点什么声音,她都能醒。爸妈回来了,筱枫装作睡着的样子。
只要有爸爸的地方,她就不喜欢说话,总是想隐藏自己,除非氛围特别好,要么就是爸爸主动跟她聊天,给她讲天文地理,历史故事。她怕自己说的话惹爸爸不高兴,家里气氛不好。
“孩子都睡了,别吵醒她了,等会把她抱进卧室吧。”妈妈的眼中充满着爱意。
“你看孩子热的,扇子呢?我给她扇一扇。”此时的爸爸是温柔的。
爸妈做什么都轻轻的,怕吵醒了筱枫。筱枫特别开心,这算是第一次吧,爸爸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好,真的想永远都不要醒来,希望爸爸永远都能这么对自己。
筱枫觉得以前写在作文里的情节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出乎意料,特别感动。如果是妈妈的话,她可能会眨开眼睛来调侃调侃妈妈,但是这次是爸爸,她便就这样一直装睡……
每次爸爸发火的时候,他都在想爸爸对自己好的时候,以此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打败内心脆弱的自己。
这次,爸爸发火算是严重的,以至于妈妈产生了离婚的想法。
妈妈问筱枫:“假如爸妈离婚了,你会跟谁?”
筱枫一直逃避这个问题,总是在说:“怎么可能,你们要是离婚了,我谁也不跟!”
妈妈默不言语。
筱枫理解妈妈,爸爸脾气不好,有时候甚至还会动手,妈妈有时候也还手,但终究不是对手。妈妈是个心软的人,每次爸爸生气的时候,样子很可怕,就像那种得了哮喘一样,嘴里喘着气,肚子一起一落。妈妈每次看到爸爸这样生气,为了他的身体,妈妈也是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咽。
妈妈为了两个孩子着想,离婚也只是心里想想。
一个人如果被逼的无可奈何的时候,无助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决定,又有谁能知道呢。
妈妈受不了爸爸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发火,搞得家里没几天太平日子。所以洗碗的时候,妈妈和筱枫在厨房聊起了这个话题。
看着妈妈的眼泪,筱枫非常心疼妈妈,同时有点恨爸爸,却在妈妈面前维护爸爸,她怕爸妈真的离婚,她就成了单亲。
“妈,你别这样,你想想,我爸对你其实很好的,只是脾气有点怪。那次你跟人撞车,胳膊骨折的那段时间,是不是爸爸每天做饭,还有给你洗头发?那次你的脚被烫伤了,我爸是不是也一直照顾你,并没有发牢骚,那段时间也没有生气,是不是?不管怎么样,我爸脾气是坏了,但他一直也都挺关心你的。生气的时候就另说了,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我爸其实对你挺好的,你们就互相忍耐一下。”
妈妈听了筱枫说的话,擦了擦泪:“你爸确实是个好人,但是他脾气不好,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来,洗完去看电视吧,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还真跟你爸离婚呀,不会的。”
就这样,筱枫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去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