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二者都不是。
“瓦兰吉卫队是吗……不错的名字。不过我可不需要你们作为护卫而存在，而是作为先锋！”
顶着正午时分晴朗的天空与炽烈的阳光，佐尔格伯爵站在营地内的训练场前，眯着眼睛审视面前的士兵。当然，如果有真正了解伯爵的人在这里的话，立刻就能看出他在肢体动作里深藏的喜悦。
“根据合同，你们现在是我的士兵！因此，我允许你们记住我的名字！亨利！亨利·佐尔格！”
“如无意外的话，一个小时内我就要你们参与一场战斗！现在解散休息！不要让我看见任何一个状态不佳的人！”
伯爵满意地点点头，转而面对站在自己身边，同样全副武装的贝伦：“抽最棒的两个人出来，连同你一起，跟着我去找个人。”
“是的，大人。”贝伦先向他俯身，然后转向队列。毫无疑问地，阿道夫和查尔斯已经走了过来，三人排成一个简单的楔形阵，跟在伯爵身后。
伯爵的语气有些轻快：“有些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到底有什么血统，这种天气穿着三层甲晒太阳？我还以为连火巨人也会倒下的。”
“真正的火巨人可没有这么脆弱，他们也没法穿这种普通金属的盔甲，大人。”阿道夫抢先回答。
“哦？”伯爵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昨天那个……打得很漂亮。没想到你还见过火巨人？”
“少说几句，阿道夫。”贝伦先插了进来：“在我们的故乡，确实是有的。霜巨人和火巨人……不过，我们已经离开家很多年了。”
“家吗？”伯爵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几番挣扎之后终于还是换了个话题：“如果有机会，请务必允许我去你们的家乡看看。”
“这是我们的荣幸，大人。”
此后一路沉默。
又走了数分钟，一行四人来到另一处营地前。
看上去明显比佐尔格伯爵的营地完备的多，这里不仅有双层的木墙与密密麻麻的小型哨塔，在个别位置还垒起了石制的大型箭塔。数十名穿着皮甲的弓箭手在墙头巡逻或是在塔上瞭望，时刻警惕着营地的安全。其中一部分已经注意到了伯爵四人，谨慎地藏在射击位后。
如果不是还没有高于二层的建筑，这已经可以称之为一座小堡垒了。
伯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如此往复数次，然后——
“老师！霍尔老师！”
贝伦甚至觉得听到了回音。
还没过去两秒，墙下的大门就被猛地吊起。一个光头大汉挠着头露出脑袋，满脸尴尬的笑容：“伯爵大人说了，如果是佐尔格伯爵大人您的话，绝对不能放进来。”
伯爵瞟了他一眼，径自向前走去：“贝伦，扛着他，跟上。”
“啊！你干什么！伯爵大人！不要啊！”
营地中心的平地上，不知是谁用木头和网子搭起了各种障碍物，远处则是成排的箭靶。平地的一侧，立着一座简易的木制单层小厅。此刻，厅门已经大大打开了。
“贝伦，把他丢在旁边就是了。”
贝伦将原本肩上扛着的光头横放在臂上，手腕用力轻轻推动，让对方像根原木一样滚了出去。
“老师，”伯爵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老师，你看我这几个战士怎么样？”
年老的男人坐在桌前，正对着大开的门口。他抬了抬眼皮，像是什么没有看到一样：“弓箭手每人5个铜币，器械兵每人3个铜币，近战一概没带，抚恤金按惯例。”
“老师！”伯爵的声音有些凄惨：“念在那些葡萄酒……不是！念在我们多年师徒情分上，便宜一点吧！”
老人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扫视着他身后的三人。良久，他重新开口：“战利品全部，不能出现损失。”
“谢谢老师！”伯爵立刻笑了起来：“老师不打算来一起看看吗？”
老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认真地盯着他，神情有些凝重：“两个庄园，或者一个镇。”
刚才还斤斤计较于几个铜币的伯爵现在却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没问题！不过，老师现在亲民多了啊。”
“哼。”老人哼了一声站起身体，他已经穿上了锁甲，左肩用一条宽皮带扣着浮雕精美的肩铠，下方连接着大红的披风：“小摩尔之前看到了，一队穿着‘链甲’的步兵。”
听着他刻意加重的语气，伯爵赶紧解释：“所以这不是特地先带来让您看了嘛。”
老人走出大门，手中握着长剑：“你要哪些人，干什么，自己去挑。”
不得不说，伯爵看起来轻车熟路，大概是已经做惯了这种事情的缘故。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伯爵才带着自己的老师与他的弓箭手，再加上身后一大群用平板车拉着木制门盾的仆从回到自己的营地。
在之前他就已经派出传令兵通知了关系较好的几位贵族，显然是打算闹得越大越好。
虽然擅自出战理论上是被严令禁止的行为，但一则他们都是公爵的封臣，本来并不需要服从皇室管辖；二则对于这种消耗公爵下属力量的行为，皇室本身也是默许的态度。因此，将军也只是以不参与和不回信的方式，表达了象征性的拒绝而已。
这就等同于默认。
推着平板大车的仆从走在最前方，背负甲胄的战士紧随其后隐隐散开，弓箭手跟在队伍后面，最后则是贵族们——骑马的，或者走路的。
伯爵同样走在路上，贝伦跟在他身后。
按他的说法：我的老师才骑在马上，我怎么能和他一样呢？不过这显然只是某种炫耀似的托词，目的是让人们更多地注意他的身后——那位他新雇佣的战士。
今天的主要话题显然如他所想，周围传来的谈论无一不与此有关，这也让他大出了一把风头。
远处依稀可以看见木制的建筑：那是敌人新修筑的矮墙。
“贝伦，”伯爵转过身，脸上混杂着喜悦，骄傲，激动，以及某种狂热的野心：“向在场的诸位好好展示一下你的勇武吧。”
“是的，大人。”贝伦躬身行礼：“我将带头冲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