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师父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中却是充满了不舍,他从师父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和师父这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四周阴风飒飒,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但是心中那份害怕,反而减轻了不少,因为他在这一瞬间,仿佛长大了不少。他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女鬼,那女鬼已经变成了生前的容貌,刚好同时抬起头来。
魏安一个激灵,往后一崩,千年女鬼,他还没有单独对付过。其实按照他的实力,虽然暂时收不了千年鬼魂,但是千年级别的鬼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女鬼见到魏安的反应后,再次伏下身去,不敢再看魏安一眼。
魏安咳嗽了一声说:“你怎么还不走?”
女鬼轻灵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上仙,刚刚多有得罪,望上仙见谅。小女子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就这样回到地府,恐怕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是这样。”魏安微微点头。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符号,对着女鬼说道:“我给你写了一道陈情符,你带给判官看,他自然不会为难你,会让你投胎轮回的,去吧。”
魏安将符往空中一扬,然后念了句口诀,那张符纸凭空烧起来。
“多谢上仙,小女子感激不尽,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上仙的恩情。”红衣女鬼化成一道青烟,钻入燃烧的符纸中消失不见了。
魏安回头看了一眼魏羡仙离开的方向,他多希望那个老头儿神棍一般的从黑夜中蹦跶出来,然后拉着自己一同离开。
“师父,等我够强了,我一定会去找您!”魏安心中默念了一句,然后一步步离开废弃停车场。
仙岳观是醴陵市香火最旺盛的道观,逢年过节,上山下山的人更是从白天到夜晚络绎不绝。魏羡仙是道观的观主。道观中管事的弟子虽然很多,但是那都是外门弟子。内门亲传弟子只有魏安一个。
而众多外门弟子中,魏羡仙唯独和一个下了山的弟子关系比较好,那就是十八年前送魏安上山的那个医生,如今省城省中医院院长李志和。
当然道观属于国有资产,并不是私人的。
魏安回到仙岳观中,暑假两个多月一转眼就过去了,眼看大学第一学期就要开学了,还是不见师父回来。他收拾了一下东西,独自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道观,准备前往省城,开始大学生涯。
魏安带的行礼简单得很,一个乾坤袋,乾坤袋是专门收纳法器的小袋子,但是能收容大量呃法器。然后就是一个钱包和一台古董诺基亚,然后就没然后了。
魏安考的这所野鸡大学不在城里,而在遥远的郊区,出了火车站,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达目的地—星沙区,安沙镇,毛塘铺信息学院,校友们对她的爱称,毛大。
办完入学手续,魏安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一个学长带着魏安进入筒子楼的寝室,18栋405。另外三个室友已经到了。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聊着,看样子刚刚熟络起来,一人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一声不吭。
“哟,哥儿几个,都到了呢。你们好,我叫魏安,来,抽烟抽烟。”魏安将抱着的生活用品放下。掏出一包黄芙蓉王来散烟。
“你好,我叫贾高武。我是邵阳的。”
“你好,我叫李康,谢谢我不抽烟。我衡阳的。”
贾高武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出头的胖子,李康是一个一米八几的戴眼镜的高个瘦子,另外一人躺在床上,毫无反应。魏安也不去管他,先和这两哥们聊起来再说。
通过聊天,魏安了解到,这所大学,几乎就是个花钱度假的地方。只要交了学费,逃课挂科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而且,这所学校的美女特别多。
这两哥们同样是新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这小道消息的。
魏安又去拍了拍躺在床上那个室友,正想跟他说点啥,那室友回过头,满脸的阴翳。魏安悻悻的将手缩了回来,只感觉此人不简单。
半夜,众人都已经睡熟,寝室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人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柜子拿了一个包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由于寝室到了十二点是要锁大门的,所以这人来到三楼的楼梯间,将窗户打开,顺着水管爬了下去。
“果然不是普通人,难道是贼?”魏安伏在窗户旁边,看着黑夜中远去的身影,翻出窗户,悄悄爬下楼,跟了上去。
毛大占地面积挺大的,校园中有很多小树林,小山丘和大面积的天然湖,都被改成了公园。那人爬上了一坐小山丘,前面是一栋教学楼,这山丘面积比较大,但是没有8层楼的宿舍楼高。魏安跟在后面摸了上去,漆黑的夜晚,隐约能分辨出这栋楼是一栋女生宿舍。
那人走到一棵树旁边停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铁揪开始刨土。不一会,他将一个漆黑的坛子抱了出来,在幽深的月光下,坛子闪着森寒的光芒。他打开坛子,从背包中取出了什么东西丢了进去,然后在咧嘴发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的魏安心里一阵发毛。
那人满意的将坛子重新盖上,埋好,然后将铁揪收起来,离去了。魏安蹲了几分钟后,摸了上去,蹲下身一看,这块地方明明就是一片没有挖过的草地。
他将土扒开,把里面的坛子挖了出来,打开一看。一股恶臭散发出来,只见一条条细小的黑色虫子卷在一块,有小半坛子,这些虫子正疯狂的朝中间那块烂肉似得东西上蠕动。魏安心中一阵恶心,赶紧将坛子盖上。
“居然在校园里养蛊!这人难道是个蛊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年轻的蛊师?”魏安呢喃了一句,想到蛊师要不是玩恶心的毒虫,就是玩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并且自己寝室就住着一个蛊师,魏安心里就发毛。
将坛子埋起来后,一起身,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妈呀!”魏安被吓的一崩几尺高。这个人正是刚刚买蛊的室友。
“我的妈呀,你走路没声啊!”魏安一边抚摸自己的胸膛,一边舒气。
“哼,你最好别管我的事儿。”那人丢下一句冰冷的话后,转身一步步朝山下走去,留给魏安一个渗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