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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千千心绪蕴愁离

凡雨湖。

薛凡和青儿在采茶。

虽说薛凡判定这株龙井茶是四品灵株,但也只有成熟的茶叶才能凝聚道纹成为四品灵材,灵株达到四品就不再受气候的影响会形成自己稳定的成熟周期,这株龙井的成熟周期是三年,而且成熟之后只有两个时辰可以采摘,之后茶叶的道纹就会开始消散成灵气反哺天地。

一般情况下灵材的道纹是无相无形的,只能感知,却是见不到的,只有一些极特殊的灵材道纹会化为有形的体现,比如眼前这株龙井茶,茶叶上遍布着复杂的纹路,这些纹路就是道的具象化。

青儿很认真的记下。

“青儿,想不想去看看大海那边的世界?”薛凡突然停下动作问道。

青儿也停了下来,抿着嘴唇,“小凡哥哥,要离开这里了吗?”

茶采得差不多了,薛凡拉着青儿坐下,望着西方,凡雨湖是桃花岛最高的地方,从这里望出去正好一览无余,目光极远。

“总是要走出去看看的,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小岛上吧。”

“青儿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爹爹说外面很危险的。”

青儿指着前方,眼睛红红的,“爹爹说那里有我们的仇家,他们很强大的,可是娘亲也在那里,青儿好想看看娘亲”

薛凡有些心疼,“傻丫头,行走世间总是有危险的,不能因为怕摔跤就不走路了吧。”

薛凡揽过青儿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希望可以给她心灵上的依靠,“我会保护你的,帮你寻娘亲,帮你打仇人,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一定,这是他对她许下的诺言。

青儿抽了抽琼鼻,“嗯,青儿相信小凡哥哥!”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全然没发觉一条青色的小蛇缓缓的爬上了龙井茶树,将仅剩的几片还未成熟的茶叶给吃了,吐了吐蛇信,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小的蛇瞳一转,嘿!发现新目标。

“青儿,走吧,我们回去和大叔谈谈,我看得出大叔对那边有着留念,我和他好好谈谈,他会支持我们的,走吧”,薛凡自信一笑,牵起青儿准备回竹庐。

“什?什么情况?”

转过身来看到药篓薛凡傻眼了,刚采的龙井茶不见了,他明明记得茶叶是放进去了的,他对自己的记忆绝对自信不可能出错,那就是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凡哥哥,我药篓里有条小蛇,好想还睡着了呢,好可爱呢!”青儿有些惊喜。

薛凡无语,看来就是这个小家伙偷吃了龙井茶,薛凡有些肉痛,虽然在很久以前的那段岁月里他根本就看不上四品灵药,但现在可是昔非今比,浪费不起啊!

早该想到灵株本就会吸引生灵采食,越高等吸引过来的生灵越是强大,这可是常识啊,只是在小岛待了十年了,连只鸟都没有,自然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今天就栽了。

看着惬意的盘在药篓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薛凡就想生撕了它。

看着薛凡气呼呼的样子,青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能见到随时都一脸从容淡然的小凡哥哥生气可不容易呢。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嘛,你看它不是还给我们留了一些茶叶吗,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摇着他的手臂,“你看它好可爱啊,小凡哥哥不会伤害它的对吧?”还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是撒娇啊!这是撒娇啊!薛凡只是一时肉痛,并不是真生气,见青儿可怜兮兮的向他撒娇,马上心就软了下来。

看来那天以后青儿确实活泼了很多,终于有些像十几岁少女的样子了,连带着受她感染,一直表现得,说好听点儿是老成稳重,说难听点儿就是暮气沉沉的薛凡也灵活了许多。

“行了行了,我不生气了”,薛凡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偷吃自己宝贝的小家伙来。

小家伙浑身青莹莹的,薛凡猜测可能是吃了灵茶的缘故陷入了沉睡,因为很多灵物都会利用沉睡来加快消化,小家伙现在全身都散发着一层微弱的光芒将身体都照的有些晶莹透亮,加上那娇小可爱的外表确实很惹人怜爱。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虽然有着蛇的模样但薛凡注意到它脑袋上面有两个小小的凸起,就像隆起的两个小包。

蛇的脑袋上长两个小包?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啊!

这个小家伙的来历不简单!

薛凡收回目光,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好像青儿还很喜欢这小家伙,嗯,反正看样子这小家伙人畜无害的也没什么危险,就先带回去再说吧。

竹庐,伊青和薛凡对面而坐,中间放着一张竹桌,桌子上面摆着两个竹杯,青儿在旁边熟练的泡着茶,今天刚采的龙井,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令人赏心悦目。

茶水稳稳的注入竹杯,青白的茶汤热气腾腾的飘出阵阵清香,可见泡茶人在此道上的深厚造诣。

“你决定了?”伊青问道。

“嗯,总不能待在这里隐居一辈子。”

“难道在这里生活不好么?”

“这里有你,有青儿,还有平静安宁的生活,当然很好,或许这会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端起竹杯惬意的喝了一口热茶,回味无穷,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些心事未了,虽说都是些俗世牵绊,但总是放不下的。”

“即是俗事,总会剪不断理还乱,又何必去牵挂,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执着了。”

“大叔,若真的这么容易放下,你又怎会对外面的事如此念念不忘,不能怕摔倒就不走路,怕噎着就不吃饭,总想着避开反而越避不开,大叔你选择坚定的避让又何尝不是一种执着,只是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茶汤入口,明明清淡的茶汤却让伊青感到了一丝苦涩。

“好吧,我知道留不住你的,把青儿也带走吧,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还有,那些人不知道青儿的存在,千万记得不要暴露青儿的身份,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另外既然你决定回去那边,有些事情我还是要交代你一下,到了那边心里也有个底。”

那些人自然指的是他的仇家。

“爹爹不和我们一起吗?”青儿眼睛红红的。

“爹爹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放心,你们走后爹爹也会回那边去,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去找你们,小凡说得对,避让总不是个办法,以前青儿还小,我心有顾念,现在你有小凡照顾我也算放心了,也是时候回去解决当年的问题了。”

伊青一口饮尽杯中茶,眼里重新燃起光亮,一扫往日的颓唐。

这一晚伊青难得说了许多话,交代了许多事。

天亮了,茶也喝完了,也该到了离别的时候了。

将不多的一些行李收进轮海就可以出发了,开启轮海秘境就可以将外物收进这个神秘的空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了。

从最低到最高修行等级共分为五大秘境,各个流派对这五个秘境的叫法不同,得到大多数人公认的还是这五个,即轮海境、凝元境、紫府境、真一境、天位境。每个大境界有分为三个小境界,比如轮海境就分为苦海境、命轮境、灵泉境,凝元境分为灵窍境、灵识境、元丹境。

五大秘境之上还有传说中的永恒神境、长生仙境。

神境还有许多传说,那应该是有人达到过那个境界的,仙境连传说都没有,只有一些飘渺的迹象与传言,没有人知道这个境界到底存不存在,修士又能不能达到那个境界,长生仙,或许只是所以修士们共同的最美好的想象。

修士无一例外都要从苦海境开始修炼,苦海就在人脐下半寸的地方,那是一个奇异的人体秘境,是人体的本源。

肉体凡胎,苦海对灵气的侵入是排斥的,这是漫漫修行路上的第一个槛儿。只有日积月累引灵气进入苦海,当苦海慢慢适应了灵气的融入就算进入苦海境了,也算修行入门了,这一过程被称为“度苦海”。

有的人很快就能度过苦海,有的人一辈子都度不过,因为越快度过苦海的人一般修行天赋越高,这之间就有了亲灵体质和绝灵体质的说法。

亲灵体质表现出对灵气的亲和力可以很快度过苦海开始修道生涯,绝灵体质就表现为对灵气的强烈排斥,苦海融合灵气的速度缓慢。

绝灵体质一般对修行者来说是很可怕的,不知挡住了多少向往修道的凡人,民间的那句俗语“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就是这么来的,其中不知包含了多少绝灵者绝望的叹息。

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踏上这条路就没有说容易的。

度过苦海只是过了修行的门槛,资质一般的普通人需要十年,根据天资的高低和修行方法甚至运气的不同这个过程也有长有短。

接下来需要引导灵气去转动隐藏在苦海深处的命轮,让命轮转动起来就进入了命轮境,这个过程叫做“转命轮”。

只有命轮转动起来才能将天地灵气中的杂质和暴虐因子除去,只有进过命轮净化改造的灵气才能有自己随心所欲的调动,纯净的灵气滋养肉身才能强身健体,这个时候才能算是强大的开始。

苦海也叫死海,正所谓阴阳相克相生,生死相依,而生机就在命轮下面,用灵气劈开命轮,引导出蕴藏着无尽生机的灵泉就进入了灵泉境,这一过程叫做“开灵泉”。

命轮境的修士也只能算是凡胎,只是稍微比不能修行的凡人强那么一点儿,极其有限,但是灵泉境的修士经过灵泉的洗礼就可以算是道体了,百病消除,延年益寿,活到一百岁是很正常的。

天道是公平的,有多大好处就得付出多少代价。

要能引出灵泉必须劈开命轮,但命轮之所以叫做命轮就是因为这是生命的轮盘,命盘崩碎就是生机熄灭,圣人也救不活。

劈开命轮而不让命轮崩碎甚至让命轮停止转动就算失败,这需要对灵气臂如指使,还需要大气魄和一点儿运气,所以有人将“开灵泉”也称作“过死关”,这也是修行路上要度的第一个“劫”。

修到灵泉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将一些外物收进轮海秘境中,这无疑让修士行走天下更加方便许多,不过仅仅限于死物,活的生灵是没办法在里面生存的,另外有谁放心把活的生灵放进自己秘境中。

不过,传说中有大能者将自己的秘境改造成小世界是可以容纳活的生灵的。

薛凡和青儿就是把行李收进了秘境,才能一身轻松的上路。

天道是偏心的,有的人生来就天赋异禀,有的人生来就不行。

灵泉境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天赋,因为这个境界受外力因素的影响最小,灵泉的大小强弱只与一个人的修道体质有关,体质天赋越强的人灵泉越大越强。

甚至有天才开灵泉的时候灵泉喷涌冲天,在苦海中形成方圆几里的灵湖,更甚者有妖孽级的人物灵泉喷涌伴随着异相出现,整个苦海都为之震动,诸如“海上升明月”、“天外飞仙”、“星辰耀青天”等赫赫有名的上古圣人拥有过的异相,也被称为圣象;也有体质天赋奇差,灵泉开辟出来就枯竭的。

薛凡记得青儿当时开灵泉成功的时候,灵泉就伴随着异相喷涌而出直冲天际,异相是一株青莲,高达二十几丈撑天而起,应该是圣象之一的“混沌种青莲”。

其实青儿的天赋可比薛凡强多了,不过薛凡并不担心这点,他有自己的道,他相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这一天早晨有些冷,天空还飘着雪,不过前些日子小岛附近都结了冰的海面现在是融化了,这个寒冬就要过去了,但春天来临之前显得格外的寒冷。

薛凡带着青儿告别了伊青,乘着一艘伊青给的灵舟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前路很危险,前路不可预知,这正是生命的意义所在,也因此有着别样的诱惑,前路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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