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伍尉看到麻将收场了，想起王保长的一句话，就向王保长借五块钱来给二娃子和杨文龙。潘德高问他问什么，就撒谎。
张伍尉想起王保长的一句什么话？她又为什么又要撒谎？事情得从三个月前的一件事说起。
三个月前的一天，张伍尉也是打麻将手气不好输光了，就向王保长借了五块钱。承诺说，下个月何大汉回来之后就还你。结果，下个月何大汉回来给了她钱之后，还没等到还王保长，就拿去打麻将输光了。没办法，只好又等下下月。下下月何大汉回来了给她钱之后，她想翻了本后再去还。结果本没翻回来，又输了个精光。
她终于下定决心第三个月何大汉拿钱回来之后，她立即就还王保长。事又不凑巧，偏偏又遇到这一船货是跑下江，路途遥远，何大汉要半年之后才回来。张伍尉没法，就又拖着。
张伍尉说话没兑现，一拖再拖，已经三个月了，便诚惶诚恐，生怕王保长见了她，问她要，就时时刻刻的躲着走。但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终于有一天没躲过，就遇上了。
挨邻接舍的住着，好多天都没看见了，王保长就随随便便的打个招呼：“嘢，张伍绕，你们何大汉好久都没回来了，啥时回来哦？带回家的土特产么，我们也来搓一顿，尝尝鲜噻！”
王保长本是无话找话打招呼，但是，张伍尉的心里想着钱，就把事情往钱上想。这一想，那话的意思就全变了。
“问何大汉啥时候回来么，就是问啥时候还钱噻！再还有，他们平时把我们说成‘土鸡’，因此，说何大汉带回来的‘土特产’不就是指我了吗？他也来“尝下鲜”，何大汉又不在家，我一个人住着。他也是没了老婆，光棍一条，事情不是就明了吗？
管他妈的，何大汉这么久都没回来了，我还求之不得呢！正好问题也解决了，欠的钱也就不再还他了，一举两得，不更好吗？”
想到这里，张伍尉就壮着胆子，说：“真的吗？真的怎么不早说呢？我晚上给你送过来！”
王保长不知她是这回事，以为真的是什么土特产，就说：“袍哥人家不拉稀摆带，不要说些来骗我哈！告诉我，是啥子？”
张伍尉脸上泛着红晕：“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咦——还要给我个惊喜嗦？好吧，早点哈！”
张伍尉以为王保长喊她“早点”的意识是心里急，等不得了。但是，再早也得天黑以后才行哪，不然，被别人看见怎么办？就早早的吃了晚饭之后，天一黑下来，看不见了就去了。
虽说王保长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个事，但是，天上突然掉馅饼，雪中送炭送上门来了，他能说半个不字吗？于是，脑子突然一个急转弯，就把青龙从桌子底下赶出来，几脚踢出去，“砰咚”一声就把门关了。
……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见潘德高和李幺妹的家门开着，就门都不敢出。见他们吃过早饭去了茶馆后，才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张伍尉要对不再还钱的事要个明确的答复，就假装说：“诶，我想起了，借你那五块钱还得拖一拖，等何大汉回来之后才还哈！”
“嗨，还说这些，你把我看成啥人了？不是在骂我占便宜吧？”
“好嘛，那我的欠账就抵了哦！”
这时，王保长把一群鸡放了出来。有三只生蛋的母鸡、两只喂来过年的公鸡。一只公鸡把翅膀“啪啦啪啦”的一席扇过之后、伸开一只翅膀“咯咯咯咯”就围着母鸡打转转。那母鸡一下蹲下身，那公鸡“噗嗤”一下就跳到了母鸡的背上面……
这只公鸡走了后，另一只公鸡又来了。“咯咯咯咯”一绕，母鸡又照样的蹲下去，公鸡又照样的的跳到它的背上面……
王保长见后说：“龟儿子母鸡最操蛋，随便那只公鸡它接受！”
这话也是王保长吊儿郎当搞惯了，嘴巴又烂，见到啥子都乱说，随便的说说而已。但是张伍尉则不然。刚刚才说了“以身抵账”的事，心里还想着这个，就又往这上面想，就又误会了：这不是说抵账不要随便哪个都接受、只接受他一个人吗？
这话王保长说了过了就算了，早就忘掉了。但是，张伍尉则不然，却一直的记着。于是，在麻将打完收场时，就向王保长借五块钱把二娃子和杨文龙的欠账支付了，以表示他不欠别人的，只欠王保长，只跟他抵账，不是像母鸡那样随便哪个都接受。
王保长虽然不知道张伍尉想的是这个，也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但是一听到“上次借了他五块，再借他五块”，他知道上次那五块钱的背后发生了些什么，就心里一震，这不又是个信号吗？
于是，顿都没有顿一下，掏出五块钱就给了她。
麻将钱结清了，大家正要准备走，杨文龙说：“明天我不来了，你们几个打。”
二娃子说：“你又没有输，咋不来了呢？”
杨文龙说：“水鸭子写信回来说，二姐在跟他闹架，要离婚，叫妈老汉他们去一下。老汉有几窝猪崽要个割。别人都已经来喊过了，去不了，就妈去。妈一个女人家，就赶个西坪，县里都没去过，CD在哪一方都找不到，哪敢一个人去？就叫我陪她。”
正好李老栓也要去CD，二娃子就接过说：
“嘿，正好噻，我们老爷子也要去CD。大娃子写信回来说他们部队里要提干，喊老爷子拿钱去打点，老爷子要给他送钱去。你们就约着一路走，有啥事也好有个照应噻！”
张伍尉一时没想到那么多，只想到杨文龙走了怕打麻将凑不够角，就说：“那就对了噻！李老太爷要去CD么，由他带路，你就不必去了噻！节省一个人的花费，不晓得够放好多炮，不好吗？”
话音刚落，王保长就训斥她：“你那背时馊主意，要得个铲铲！去CD又不像是赶西坪，一会儿就去了回来了。这个要在路上歇！
“拿别人来说不好说，就拿你来打比方。你一男一女一起走，白天就不说了，青光白天的，又要忙赶路，耽搁了就黑了还赶不到下一站，就啥子想法都悄悄的藏在心里面。
“晚上就不同了，不走路，是住店。不管是住驿、住站、住铺子、或是住邮亭，里面经常都人不多，有时根本就没有人。就是有人也不要紧，各住各的房间，也碍不着你哪里。
“你们开的房间肯定是挨着的，门挨门或者是门对门。人都有七情六欲，又没得哪里有毛病，就两个都像木偶那样一点想法都没有？其实你也有，他也有，只是都碍于面子不好意识说、不先说而已。
“男人的胆子要大一些，脸皮也要厚一些，就在你心驰神往、死爱面子活受罪的时候，他找个借口就来了。他说时间早了睡不着，过来找你吹一会儿龙门阵，等瞌睡来了再回房里去睡觉，你会赶他出去吗？你巴心不得，连忙找个借口说，黑里摸索的，又人生地不熟，不要有啥子坏人哈？去‘砰咚’一下就把门关了。
“如果你不去关门，他就说黑里摸索的不要有啥子坏人哈，他就去‘砰咚’一下把门关了。还故意的拉几下，看栓死没有。
“你说接下来，黑更半夜的，又孤男寡女的，门也是关着的，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不是癞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万事开头难。第一天晚上开了头，第二天开始就直着来。你那个房间就不要了，你吃饭的钱也不给了，这样，你就全部是免费，他也只给点饭钱，就你们两个都赢到了。于是，当在外面五天的，就十天都还不回来。你倒是在外快活了，家里人却急得团团转！
“所以，你哪个是馊主意，要得个铲铲哪？”
杨文龙还是觉得他妈吃了亏，就骂王保长：“听你吹，尿罐都要飞！”但是，他信进去了王保长的“要得个铲铲”，也听进去了张伍尉的“节省一个人的花费”，就决定只去一个人——不让他妈去，他自己去。
回家时正好父母都在，就给父母讲：李老栓要到CD去，我们就只去一个人，跟着李老栓一路去。
谁知陈四嫂一直想着是自己去，脑子没转过弯，就说：“我跟李老栓一路去，这么远，又在外面吃、又在外面住，别人说起好笑人哦！”
杨文龙差点笑出来，连忙说：“谁叫你去嘛，老栓太还差不多？我去！你们看有些什么话？怎么办？就把意见带起去！”
陈四嫂说：“这还差不多。”
水鸭娃儿在旁边听到了，舅舅要到CD去，要去看他的爸和妈，一下子就闹起来。好久都没看到爸妈了，就哭着闹着也要去。
陈四嫂担心他学习，就说：“不行！又不是放假，读书咋个办？”
陈老四说：“我看没得啥关系。他聪明，成绩好，经常都考一百分。老师还喊他跳班呢，耽搁几天又有啥？哪个小孩都想父母。明天向老师请个假，也是顺便，就带他去CD看看吧！”
陈四嫂突然脑子一转，就说：“也好，就把他带去！带去之后，不管你二姐和水鸭子谁对谁不对，一个巴掌都拍不响，就先替我和你老汉把你二姐骂一顿。骂完后再骂水鸭子。然后给他们说，不论他们哪一个，都不准再闹了，有天大的事情都过年的时候回来说！俗话说两口子打架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等过年回来，早就和好了。如果谁不听，还再闹，就不要把鸭娃儿带回来，就甩给他！”
杨文龙领命后带着水鸭娃儿，约上李老栓，三人一起就上了路。
路上很顺利，因为是沿着驿道行走，就经常都有邮差同行；又有两段路还有板板车和鸡公车；最幸运的是非常便宜的搭到了一段送货返空的马拉车。于是，没有太辛苦，顺顺当当的就到了。
一路上，杨文龙对李老栓关怀备至，照顾有加，行路时帮他背包袱，住下时帮他打热水，比他的儿子还殷勤。
大人的言行潜移默化，水鸭娃也聪明懂事，就跟着学。小孩子做不了什么，就帮李老栓拿他那白铜水烟袋，抽烟时给他拿纸捻、点水烟。虽说也有好玩的成分，但是甚讨人喜欢。
李老栓心里高兴，要感谢他们，就请水鸭娃吃饭、请杨文龙喝酒。看了几家饭店，见其中一家饭店里面人很多，人多就肯定好，就对杨文龙说：“这家馆子这么多人，肯定好，走，我请你喝酒！”
杨文龙一边说客气话，一边跟着李老栓往里走。
在家的时候，由于经济上的原因，杨文龙与他父亲陈老四一直都是喝当地农村小作坊酿制的劣质酒。那酒李老栓喝过，又烈又燥，又刮喉咙。今天到CD了，李老栓就请杨文龙开个洋荤，喝好酒。就说：
“龙娃子，在家的时候你尽跟你老汉喝Y酒。今天到了CD了，我们喝CD的好酒。由你点，看喝什么酒。”
杨文龙不知道CD有些什么酒，哪样酒最好，正好店小二来过来抹了桌子之后点饭菜，就问店小二。
邻桌的一位老CD是这里的常客，见杨文龙是外地口音，问CD的酒，又见店小二稚气未脱是一个童工，哪里懂得什么酒？就一口接过话：
“你问他？一个娃娃家，胎毛都没掉，他哪里喝过酒？不要说喝酒，就是说喝水，他水都没得我酒多！他晓得个啥？
“我不是吹牛，八大名酒都喝过。CD的酒就更不用说，有牌子的还是无牌子的，基本上的我都喝过。要问酒么就问我噻！”
这人很亢奋，脸红筋涨的，像是喝多了。
旁边一个酒友说，他姓方，我们都叫他方酒仙。真的，你问他！
没想到那店小二虽然人不大，但是脾气却不小，还没等杨文龙问方酒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就昂着脖子撅着嘴，望着方酒仙：
“你拿喝酒来跟我喝水比，咋个不拿走路来跟我过桥比呢？哪个的多嘛？敢不敢比嘛？”
“啥子呢？！”方酒仙又望着店小二：“走的路跟过的桥比？我还敢不敢？你今年子几岁哦？多又怎么样？少又怎么样？”
店小二说：“哪个多，哪个就赢；那个少，哪个就输。输了就把你面前那半瓶酒全喝了，敢不敢比嘛？”
店小二本来是要用“自己走的路”去比“方酒仙过的桥”，但是不知怎么的，糊里糊涂的搞绞了，说反了，自己却一点儿不知道。
但是，方酒仙却听得很明白，酒也已经有八分了，热血涌动，正兴奋着，就恶凶凶的说：“哼！我的孙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我完全可以当你的爷爷了，哪有爷爷走的路还没得孙子过的桥多的？傻娃儿，你自己把话说反了！”就逗他：
“那不管，话是你自己说的，比也是你自己要比的，比输了把这半瓶酒喝了也是你说的。对不起，喝！”
方酒仙假装动真格，就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左手卡住店小二的后颈窝，右手抓起酒瓶子，对着店小二的嘴巴就要灌。
店小二跟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偷过家里的酒来喝，又苦又辣，全靠菜来压。喝了头又晕，还呕吐，走路也摔跤，难受极了。见方酒仙要灌他，便吓得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推着酒瓶，“哇啦哇啦”就哭起来。
见店小二被吓哭了，方酒仙就改口：“不喝也行，是你自己比输了，以后我每次来你都叫我叫爷爷，好不好？”
一旁的水鸭娃不知道方酒仙是逗他，也没看到灌酒时那瓶盖都是盖着的，就以为方酒仙是倚强凌弱大人欺负小孩子。恰遇到水鸭娃儿的老师——母云志母老师很喜欢“脑筋急转弯”。他知道很多“脑筋急转弯”的故事，他经常讲给学生听。
水鸭娃本身就聪明，受那些脑筋急转弯的启发，脑子几个转转一打，突然一个急转弯就有了店小二比赢方酒仙的办法了。
水鸭娃儿有了办法了，就像一个小侠士。侠义之心顿起，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他问店小二：“你们家周围有桥没得？”
店小二回答说：“有啊！房子的旁边就好几条沟，每一条沟上都好几个桥，不然，我们怎么进出啊？我到这里来上班都要经过两个桥。问这个，干啥？”
水鸭娃儿一下蹦起来：“这就对了噻！就赢了噻！”
“就赢了？”方酒仙不解：“你是谁？店小二怎么就赢了？”
水鸭娃儿说：“我叫水鸭娃。我问你，你到大海那边去过没有？”
“没去过。跟这个输赢有关吗？”
“当然有！没去过海那边，你走过的路就全都是连着的，就像一棵树连着很多的枝一样，枝再多都是同一棵树。所以，你走那些路就都只是同一条路，你就只走了一条路。
“店小二跟你就不一样，你几十年才走一条路，他来上班要过两个桥，我们老师才教了2 > 1，桥当然就比路多呀！”
方酒仙与店小二争执，水鸭娃插一杠子与方酒仙叫劲，吸引着满堂顾客的目光。正在吃饭喝酒的都看着他们。吃完喝完的都过来围观。见水鸭娃不比长度比数量，赢了方酒仙，一片嘘声，掌声“啪啪啪啪”就想起来。
方酒仙觉得很神奇，突然喜欢起水鸭娃来，说：“这么个比法，谁教你的？真聪明！店小二的酒就不喝了。我再奖励你一块五香干！”说着，把自己下酒的一块又大又厚的五香豆腐干夹给水鸭娃。
杨文龙连忙说：“水鸭娃，还不谢谢方爷爷？”
水鸭娃赶忙说：“谢谢方爷爷！”
李老栓接着说：“老哥，你给我们的酒还没说呢，啥酒好？”
方酒仙一下想起说：“哎呀！两个娃儿一搅合，把酒的事情就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转入正题说：“俗话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我是走到哪就喝到哪，首先就要喝那里最好的酒，才不枉去一趟。听口音你们不是CD人，是外地来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喝CD最好的全兴大曲。这酒价格不贵，品质却是上乘。真的，不骗你们！”
李老栓和杨文龙都听他的，点了菜之后就要了一瓶全兴大曲。
方酒仙输得很不服气。尤其对这个2 > 1、两个桥比一条路多不服气。见水鸭娃正端着碗吃饭，就把店小二喊过来，说：“你刚才那‘2大于1’把我比赢了，但是我不服，我们重新再来比一盘。”
店小二望着他：“又比啥？”
方酒仙是已经想好了的，就说：“刚才是比的数字，你的2比我的1大。我们还是比数字，比‘两个数字’哪个多、哪个大！”
店小二一听比“两个数字”哪个大，他对“两数字”太熟了：回锅肉3角8，炒肉片3角5，鸡蛋汤1角6……全都是‘两个数字’，哪个多，哪个少，小菜一碟，怕你比？但是说：“你光罚我喝酒不奖励我，不公平！如果我赢了，还是要像水鸭娃儿那样，要奖励我！”
方酒仙指着面前的盘子说：“好啊，里面的东西随你挑，一样哈！”
说完，拿出一张白纸，把事先想好的设着陷阱的两个数写在上面，放在桌上后，说：“这里，45678和9999，你看它们哪个大？”
店小二一看，啊！9999，45678，这种‘两个数字’啊？他以为是两位数。三位以上的数就不认识了，怎么比？一下就掉进了冰窟里。
但是已经答应了，怎么办？就心里默默的试着读：四十五六七八，四百五十六七八；九十九九九，九百九十九九。从没看见过、听见过，心里就发毛：啥子鸡公数字哦？
但是不死心，白眼珠向上一翻，突然从菜谱的单价中悟出一个道理：左边第一个数字大的数就大。如果第一个数字相同，就第二个数大的数就大。……以此类推，9999的前面四个数都大，一下就叫起来：
“四个九大，四五六七八小，没得少！”
旁边又有了围观者。有围观者叹息：“铲铲个没得少，搞错了！”
方酒仙“哈哈哈哈”就笑起来：“刚才我就输得冤，这回总算是赢回来了！喝酒！喝酒！”说着，拿起酒瓶就往店小二的手上塞：“拿到拿到！这次我不灌你了，你各人自己拿到喝！”
店小二刚才输了是水鸭娃儿帮的忙，就又把希望寄托在水鸭娃的身上。见水鸭娃已经吃完饭，两个大人在喝酒，就向水鸭娃招手：
“水鸭娃儿，来！”
方酒仙见水鸭娃走过来，刚才就是输给了他，就赌他，也是挑战他，就说：“水鸭娃儿，你又来了，好！这里，上面写着两个数，9999是千，45678是万，店小二说9999比45678大，就是说千比万大。
“你刚才都把他错的说对了过来。有本事再把他这错的说对过来，我这盘子里这些下酒菜，花生米、五香豆腐干、盐茶蛋和鸭翅膀，我全都不要了！都来奖励你！但是有奖就有罚哈，如果你板不过来，把他这黑的说不白，跟店小二一样，也要喝酒哦！”
水鸭娃哪管喝酒不喝酒？就是输了，把酒拿给舅舅和李爷爷喝了就是了，就两眼死死的盯着那两个数，脑瓜子不停地转，心里默默地念：
四五六七八、四个九……
四五六七八、四个九……
念着，念着，怎么这声音这么熟？一追忆，脑子里像一道闪电，一幅图景就跳出来，这不就是……
水鸭娃高兴至极，就问：“你们会斗地主吗？”
围观者多人回答：“会呀！谁不会？”
水鸭娃借此说：“那，45678 是不是连子？
方酒仙说：“是啊！五连嘛，咋地？”
水鸭娃接着说：“对了！那，9999是不是炸弹？”
方酒仙像是有些醉意了，还没反应过来，说：“是啊！又咋地？”
水鸭娃提高嗓门：“那，炸弹炸连子，是9999大还是45678大？”
围观者异口同声：“那当然是9999呀！”
方酒仙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一下子醒悟过来。
“嗨——”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哑口无言。
方酒仙说话算话，就连盘带菜递给水鸭娃。
方酒仙的下酒菜全都给了水鸭娃，面前这半瓶酒还怎么喝？就掏出叶子烟出来裹上一支点燃后，拿着那半瓶酒往家里走。但是刚刚一身，一个声音就喊住他：“诶，方兄……”盛情的邀他去喝酒。
方酒仙遇上谁人了？为啥又邀他去喝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