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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月为鉴

莫残突然一声冷喝划破夜空,这一刻平时游离在他周身的冷意被无限放大,惊人的杀气崛空而起。

“有人?”梅天佑一惊,下一刻他也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瞬间整张脸也沉了下来。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夜幕中传来,紧接着一名白袍青年几个闪身落到了两人身旁。

“大哥?”莫残微愕,不过还是很快收了气势。来人正是习云。

“大哥,你怎么来了?”

“诶…我一时睡不着,想找你一起出去喝酒来着,去你房里一看你不在,又寻到木小兄弟的卧室也是空无一人,担心你们出什么事,所以便一路寻了出来。这不才刚到这就被你发现了。”

“原来如此,让大哥担心了!”莫残歉然道。

“说起来,你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还有这位是…木小兄弟?”习云目光扫过两人,疑惑道。此刻由于梅天佑摘了面具,习云看到他的面容后也是微微错愕。

“正要与大哥分说!”莫残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点头道。忽然瞥到梅天佑仍然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似是猜到他心思,当下解释道:“小七不必多虑,习大哥与我乃是生死之交,我的事,大哥都知道。”

“恩?”

梅天佑略感诧异,他倒是也猜到莫残与习云的关系匪浅,但也没想到居然到了生死之交的地步。

“…莫残你居然也会笑?”习云看到莫残嘴角的那一缕明显的笑意,大感有趣,可以想象莫残平时是多么不苟言笑了。

“对了,你刚才叫木兄弟‘小七’,这是…”

“不知大哥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起过这次我下山不仅仅是报仇,还为了寻人?”莫残颔首问道。

“恩,你说一直在找当年梅家庄梅氏一家三口。”习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紧接着他似有所觉,霍然抬头,一脸惊诧之色道:“难道他就是…”

莫残点了点头肯定了习云的猜测,“不错,小七正是梅家庄少庄主!”

这时候梅天佑连忙也是抱拳道:“梅天佑,见过习大哥,之前有所隐瞒,还望习大哥勿怪。”

“你…真的就是当年梅家庄主的儿子?”习云瞪大了眼睛,这消息简直太让人震撼了。江湖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梅氏母子已经葬身山林,当时他知道莫残在寻找梅家三口时还曾安慰过他让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真的被他找到了。

“你是梅天风的儿子,难怪…难怪…”下一刻习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喃喃道。

“恩?习大哥说什么?”

“呵呵!”习云抬头笑道:“其实早先从南郊竹林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木…呃…天佑你的轻功身法与莫残的有八分相似,当时就觉得奇怪,莫残的底细我自然知道,乃是四大宗师剑宗的弟子,本来我还打算寻个机会相询一番,如今知晓你是梅天风的儿子,那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啊?这…”梅天佑面露讶然之色,转头看向莫残。

“原来大哥早就发现了。”莫残点头道,“大哥说的不错,之前在南郊竹林之时小七说是一时好奇便一路跟了上来,可是当时洛阳那么多人,偏偏只有小七你一人好奇么?事实上江湖上许多人对于严天霸都是敬而远之,不愿与其扯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相信这才是他们不跟上来的原因。但是你却还是这么做了,当然也不排除你少年心性,所以我当时也只是觉得你这理由有些牵强,说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嘛。”

顿了顿,莫残继续说道:“直到刚才一路追着你出来之前,我对于你的印象还只是‘神秘’,年纪轻轻,轻功颇为不弱,而且身上还有股若有若无的煞气,又是带着面具,相信是人都会这么想吧。呵…可是当我看到你的轻功身法之后,当时我就愣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身法或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毕竟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太多了,但对我来说真的太熟悉了,天风步法,当年梅叔叔自创的一套步法,如果这个江湖除了我与师父还有人会这套身法的话,那么只有可能是梅氏一家,再看你年龄,自然不难猜出你的身份了。

“原来如此!”梅天佑恍然,这也就解释了自己被莫残认出的原因。

“你说什么?这身法居然是梅家庄主自创的?”与梅天佑不同,习云听到身法来历却是一惊。

“是的,我小时候练武比较懒,但是却特别喜欢轻功,爹说家里的轻功身法都需要高深的内力配合,我年纪太小,御使不动,所以整天叫我好好修炼内功,后来大抵是被我缠的受不了了,所以就随便创了个轻功身法把我打发了,本来这身法连名字都没有,还是娘说好歹也算是门功夫,就取了我爹的名字叫天风步法!”梅天佑解释道。

“……”

“还是随便创出来的…”习云喉咙干涩,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江湖盛传梅天风的修为早已凌驾于宗师之上,只怕不是空穴来风。

这时莫残也是说道:“梅叔叔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师父当年也跟我提过,若是他与梅叔叔交手,最多撑不过十招。”

“十招?”习云心头狠狠一震,宗师之境几乎已经站在武林的巅峰,然而却在梅天风手上走不过十招,这也太骇人听闻了,那该是到了什么境界?只怕都可以与百多年前禅宗摩竭祖师一流的相提并论了吧。

不去理会习云的震惊,莫残忽然转头对梅天佑问道:“小七,今日白天你是看到了我腰间黑剑这才一路跟上来的吧?”

“不错。”梅天佑颔首道。说着目光落向莫残腰间的那节黑色剑柄。黑剑事实上是一把软剑,剑鞘乃是一条软金腰带,平时旁人若是不仔细看,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只是梅天佑对这把剑太熟悉了,甚至连上面的气息都能感觉到,自然一眼就发现了。

“锃…”

一声轻吟,梅天佑与习云只觉眼前黑光一闪,莫残手中已是多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长四尺,剑刃细长而冷厉,剑柄宽两指,若不细看,剑身与剑柄犹如连成一体,浑然天成;剑身颤动中在月华下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好一把宝剑,剑宗佩剑,果然不同凡响。”习云双眉一挑,叹道。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黑剑的真容。

“当日我下山之时,飞雪掌门将师父佩剑交予我手,嘱我不可轻易出剑,否则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我下山几年,至今也只出鞘一次,那还是半年前在明心湖畔的时候,击杀了苍清派首徒程万青。”

“飞雪掌门的顾虑不无道理,剑宗虽然已经隐迹江湖八年,但是黑剑还是太过扎眼。我们楼中也有调查,当年梅家庄一案中参与的大小门派多达数十个,甚至还有八大门派混在其中,所以在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万不可暴露身份。”习云一脸凝重的说道。

“习大哥说的不错,大哥还是多加小心才是!”梅天佑也是出言提醒道。

闻言莫残摇头一声轻笑,道:“这点我自然省的,倒是小七你,若是你这梅家庄少庄主的身份传了出去,只怕比我更加危险。”言罢他笑容又是一敛,叹道:“这些年,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苦不苦也过来了,这些都是当年那些人害的,迟早我会让他们还回来。”梅天佑面无表情,眼中煞气一闪,冷哼道。

习云见气氛有些凝重,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天佑既然你称我一声大哥,又是莫残的兄弟,若是你看的起习某,不若我们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这…”梅天佑一愣,没想到习云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说起来他与习云相识一天未到,但是出于对莫残的信任,倒也没有什么成见,相反的由于后者的性格大方豪爽,反而让他有一丝亲近之意。当下把目光投向莫残。

莫残没有多做犹豫,沉吟片刻便道:“我看可以,习大哥与我乃是生死之交,小七也是我最亲近的人,结拜为兄弟正是理所当然。”

见莫残应下,习云再次转头望向梅天佑。

梅天佑年纪虽小,却也是心智果断之辈,当下也不犹豫,点头道:“承蒙习大哥不弃,乃是小七之幸。”

“哈哈…好!”

习云身躯一震,衣袂一摆,长笑道:“既如此,省去那些繁文缛节,我们便以这杨柳为证,明月为鉴,在此结拜!”

“我习云,(莫残)(梅天佑),今日结拜为异姓兄弟,至此之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守望相助;肝胆相照;明月可鉴,有违此誓,天地同诛!

三人并肩而立,仰望明月,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梅天佑心中升起,三人相视而笑。

“我今年是二十有一,年龄最长,就托大为大哥了,小七年纪最小,以后我和莫残就是你大哥和二哥了,嘿嘿。”习云笑道。

“见过大哥,二哥!”梅天佑拱手微笑道。

三人眼中皆是充斥这喜意,莫残忽然抬头说道:“大哥,方才你不是说要来寻我喝酒么,正好,我们这便回去,也好庆祝一番,如何?”

“哈哈…对极,对极,走,今次定要喝个痛快!”

习云大笑,连声道妙。当即三人一展身法朝着酒楼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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