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主子,为什么我们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啊?”随风很不解。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随风,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白子寒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话里带着淡淡的伤痛。
“知道啊,不是您去求老夫人安排您来这养病的吗?”随风更疑惑了,难道不是?
白子寒看着眼前一脸白痴的随风,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选他做他的亲卫是他做过的最不明智的选择。真的是天真的可以,笨到家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把他这个主子给卖了,他肯定都不会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去求老夫人把我安排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养病?”白子寒接着问道。
随风皱着眉想了想,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拍了一下额头说道:“对呀!主子,您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求老夫人把您安排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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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寒有些无语了,跟他说话简直算得上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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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别人的眼里这是他自己去求来的,而又有谁知道,他不是自愿,而是被逼无奈。而逼他的人就是他的亲娘。
他从未想过要去争些什么,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是一平凡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奈何,有句话说的好:人这一生,什么都能选择,就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母亲疼爱弟弟,他自小就知道。虽然羡慕,但是他却无话可说,毕竟那是和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父亲或许是因为心疼他,从小就对他疼爱有加。
因为自小就患有寒症,大夫都说他今生子嗣困难。一直以来他都搞不懂母亲到底怕什么,就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无法成为继承人的。就算父亲在怎么宠爱,自己在怎么优秀,根本就撼动不了弟弟的地位。
但是母亲却依旧害怕。
为了让她放心,从小他就不参与家事。以体虚为名,整日待于府中修养。
为了让她放心,十岁他就搬出来单过。冷冷清清一直过到现在。
为了让她放心,他开始疏远自己的父亲。
为了让她放心,他至今都未娶妻。断了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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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都隐忍着,不管怎样,那都是他的亲人。
就是这次,他也一样照做了。按母亲的要求告诉自己的父亲,要找个地方静养几年。父亲拗不过自己,只能答应。
也罢,离开了也好。这么多年自己真的已经厌倦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现在已是正午,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但却驱散不了他心底的阴寒。他伸手想要抓住一丝温暖,但一切都是徒劳。
突然脑中又闪过了那个小小的人影,他眯着眼看了一下远方,如果认真看的话,你会发现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好像陷入了沉思。慢慢的他的嘴角微微的弯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想起了她对他说的那句话:“人这一生匆匆忙忙就那么几十年,能快活一天是一天,何必去给自己找不痛快。遇到烦心事,就找个空气好的地方,做个深呼吸,一吸一吐,心情立马轻松。”
白子寒站在窗前,做了一个深呼吸,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以后,心中也舒缓了一些。随即又摇头轻笑,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随风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真是天上下红雨了。自己今天都看的主子笑了好多次了。
到底是多少次?
某人开始在一旁慢慢的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白子寒一转头就看到某人一脸的深思:“你在想什么?”
“没啥,就是算算您今天在属下面前笑了几次了。”某人一边想着一边回着,完全没在状态。
白子寒的脸抖了抖,转身走回榻上,斜卧着,一只手撑着脑袋邪笑道:“那你算出来了没?”
“还没呢!”等到随风回过神来,看到自家主子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有腿软,还没等白子寒开口,扔下一句:“主子,属下去看看影,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可能迷路了。”然后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这该有多急啊,连轻功都用上了。
他收起了嘴角的邪笑,慢慢的闭上了眼,谁也猜不出现在的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