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大太监邱奎不是好东西,这朱六儿自然也是个坏蛋,一听大桥出事了,就跑过来找自己的主子,也是怕皇上问罪下来自己也要担责。
邱奎叹气道:“咱家是命真不好啊,这大桥眼看已经用了六万两纹银了,如今中途崩塌,要从头起步,剩下的八万两怎么够呢?”
朱六儿微微冷笑:“主子,急有什么用啊,我且问你,这工地上能有多少工人啊?”
邱奎盘算了一下:“大约有个一千多人。”
朱六儿道:“嘶,银子这不就有了吗?你就立即下令,把工人传齐,你就斥责他们,说就因他们工程不善,才使得大桥中途崩塌,就罚他们每人一百五十两纹银,这不就是十五万两吗?要是有人不赔,那更好,直接通知衙门,杀几个,算是杀鸡儆猴,这不就结了吗?”
要说这朱六儿啊,诨名唤作害人精,是真的不假,只因他这一席话,害得不少工人是倾家荡产,走投无路,几百人跳江自杀,弄得是怨气冲天啊,悬壶子远方掐指一算就赶忙来此,大家才安生下来。
回到工地,有一天,这悬壶子就找了个角落睡觉,实则是神游神州大地,到了饭点了,也没醒过来,大伙也不敢叫他。
结果,大家来到大缸面前,发现都是空的,没有饭菜,想了想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揉揉肚子,一群人唉声叹气就坐在了缸边。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悬壶子才魂归肉体,醒了过来,走到了缸边的众人面前,笑了笑:“哎呀,我这睡了一觉,连带着你们都没饭吃了,嘶,今天这饭是容易弄,可这菜不好办啊,让我好好想想。”
抓了抓头发,悬壶子一拍脑门,唤来了两个小工,叫他们一人找一个竹篮,把竹竿绑在竹篮上面,就当做手柄,接着就叫他们去江边等着。
然后又喊了几个工人,说是把刨下来的刨花都扔到江里面,可是这刨花太轻,都浮在水面上,悬壶子又叫了几个人用石头把刨花砸下去。
紧接着,悬壶子在岸边掐诀念咒,轻声念了一句“道法自然”,伸手一指,那些刨花一入水就化作了一条条鲜活的大肥鱼。
在江边等着的小工也赶忙把竹篮伸到水里捞鱼,悬壶子又叫工人把活鱼在江边刮鳞剖肚洗净,都扔到大缸里,然后盖上盖子,口中又是念念有词,盖子一揭开来,生鱼变成了各种菜色,什么水煮鱼啊,剁椒鱼头啊,松鼠鱼啊,吃到口中是鲜美无比。
这之后,悬壶子也是每天都帮工,这个时候就出了一件怪事。那些个被邱奎勒索银两的工人,家家都有一个老道前去送银子,那个老道还说:“皇上造桥,不能影响百姓,悬壶上仙派我等将你们的银两送回。”
而还有一些工人没有交款,到了期限,也是有老道前去送钱,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悬壶上仙慈悲为怀方便为本,不忍看尔等受那皮肉之苦,特派我送上银两,拿去交款吧。”
从此以后,工人们是再无顾虑,安心造桥,加上又有悬壶子的帮助,不到两个月,就在江上筑起了一座二里多长的大桥。
大太监邱奎看见大桥造好了,就和狗腿子朱六儿开始算账,罚了工人们总共是十五万两纹银,足够建桥所用,皇上赐下十五万两银子,其中六万两造的桥塌了,最后剩下了八万两。
邱奎心中暗喜,这差事不错啊,里外里还赚了这么多,回京之后要好好谢谢宰相,当然他也不知道宰相就擦擦嘴皮子就赚了十五万两,邱奎就准备进京面见圣上,又叫来了朱六儿商量,把剩下的八万两打成小捆,好上路。
两人是说干就干,结果打开柜子一看,妈的妈我的姥姥,一文钱都没有了,八万两雪花纹银全飞了,连点碎屑都没有留下来。
两个人正发呆呢,忽然从外来了个小厮,手中拿着一份书信就递给了邱奎,邱奎接过来打开一看,手都开始抖了,只见上面写道:“某月某日,朱六儿回家,送来你的亲笔书信,说因大桥崩塌,需拨款十万两纹银,否则工事不成,罪不可赦,为了赎罪,当即将十万两银子交予朱六儿,应已收到,但是为何久久不见回信?”
邱奎一看血都凉了,顺手把信递给了朱六儿,朱六儿一看,脸色煞白,赶忙喊冤:“爷,这和我没有关系啊,这两个月我可是一直跟着您啊,这这这,这一定是骗子干的啊。”
邱奎道:“家中的十万两纹银遇上了骗子也算是说得过去,可这柜子里的八万两纹银,就算是有人来抢也想要十几担吧,怎么就不见了呢!”
朱六儿也是十分慌张:“这这这,这恐怕是出了妖怪了!”说罢又把脑袋伸进了柜子里,看了又看,仍然是空空如也,再仔细一看,有一封信,随即拿了出来,邱奎一看,一下子就夺了过去,拆开一看:
哈哈哈,骗了工人十五万,哈哈哈,本仙拿去买酒肉,哈哈哈,柜中不足家中有。
哈哈哈,向你个阉人报个信,从今往后要小心,惹恼天上悬壶仙,准叫你此生不安宁!
哈哈哈,真好笑啊真好笑,可笑你垂头丧气滚回京!
大太监邱奎看完是三尸神暴跳啊,擦擦擦就把信给撕了,大骂道:“气死咱家,前些日子就有下人回禀说有一悬壶游医在工地施妖法,咱家也没有在意,一定是那杂毛所干,真是气煞咱家!”
邱奎正生气呢,朱六儿又一阵惊呼:“哎呀,又有一封信!”邱奎这次直接自己伸进钱柜把信拿了出来,拆开一看:
明知悬壶仙,竟然骂杂毛!你气我更气,不信抬头瞧!
大太监看完信,抬头一瞧,只见一青砖越来越大,从房梁上直直落下,扑动一声,把邱奎的脑袋就砸了一个大洞,鲜血是直往外流,大太监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气得差点就背过气去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是收拾行装,和朱六儿一道返回京城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