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喜抽离开抱着许夏微的动作,红着眼睛对她说:“不是的微微,你不知道,我哭并不是因为他令人讨厌,而是因为今天,抱我出宴会大门的那个人不是他。”她说着,开始剧烈的抽泣:“当我坐在东阳摩托车上往后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微微你知道吗?什么都没有,没有加长凯迪,没有于冰山……”
许夏微拿来一盒抽纸递给她,她边擦泪边带着哭腔说:“直到摔倒的那一刻我还在想,说不定他会过来给我一只手,将我拉起来。可是没有。”
许夏微也难过起来,她说:“欢喜你真傻。”
唐欢喜却回答:“我也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他,我甚至催眠自己对他的感觉只是幻觉。可是微微,当我看到他并没有追上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许夏微愣住,她说她难过,那个男人让她难过了。她抓住唐欢喜的肩问她:“欢喜,你是认真的?”
唐欢喜点点头,一双红肿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许夏微。
其实早就认真了不是吗?从在家里见到他的那刻起,从他对她说“你不准去”的那刻起,从他将她背在自己背上的那刻起,她就已经对这个男人认真了不是吗?
她是个倔强而且浑身带刺儿的女孩,她的字典里,“哭泣”二字甚少出现。她总说,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若是连心都死了,是哭不出来的,若还能哭,那实在幸福。
但爱情不像考试,不是你只要认真就可以得到回报的。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可她也没想到,会看到季熏在他身侧相伴,他们看起来宛若一对璧人。她以为,他那样的男人,是不会轻易选择伴侣的,一旦喜欢上某个人,就会专一深情永久。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个让他专一深情的女人,已经在他身旁,并且那样优雅轻熟,连名字都透露着美艳气息。
原来她还没开始认真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他不喜欢你。”许夏微苦口婆心继续劝,却反倒惹来唐欢喜连珠炮弹似的辩词:
“可是为什么,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飞机上会让我睡在他怀里?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在圣托里尼,我钱包丢了之后,他会毫无保留的让我住在他房里……”
唐欢喜没说完,许夏微却提心吊胆起来:“住在他房里?”
唐欢喜摆弄着头发:“是啊。”
“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吧?”许夏微生怕唐欢喜会被于佑和怎样。
“我倒想有些什么。”唐欢喜躺在床上,顿时失落起来。“当时我在卫生间滑到了,他抱着我出来,帮我揉腿,还问我除了膝盖还有哪里疼。”
“天啊!”许夏微吃惊的说,“你说的,和我见到的于佑和,完全像是两个人!你不是说他像冰山老妖吗?他怎么还会抱你出来,还帮你揉腿?”
“不止这些呢!”唐欢喜一跃从床上坐起,刚才的失落与难过仿佛已经烟消云散一般。“有天晚上我们去圣岛那边的餐馆吃饭,他点了白葡萄酒,我喝醉了,他一路背着我,从海边走到酒店的。”
她刻意强调了“走”这个字,听得许夏微目瞪口呆。她干脆将手掌放到唐欢喜的额头上,说:“姑娘,你没发烧吧?”
那样遗世独立的男人,也会有这样食人间烟火的一面吗?还是唐欢喜脑子烧坏了的幻觉?
唐欢喜推开许夏微的手,一本正经的说:“微微,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对我是有感觉的,但是若即若离,他有女朋友,听说快要订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也看见了他看向季熏的眼神,他不爱她对不对?微微,真的,我只想拥有他。”
她对许夏微说的这些话,就是她这几天心里一直存在的心结,在这个时候,除了季东阳,只有许夏微,她还能向谁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