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再往前探出半个身子,眼见就要采摘到了,左脚下的岩石一阵松动,林问渠连人带石头一阵滚落下来,身体贴着岩石的尖棱,被刮出了大口子,鲜血汩汩直流,很快岩石由灰色变成了血红。
幸好他急中生智,抓住一颗小树苗,勉强阻止下滑的势头,在岩石上立住。雪莲半根毛都没碰到,还好好地长在岩石上。
往上,是炽热的太阳;往下,是万丈的深渊,两边都绝无退路,真是处于绝境。左右只听见风的声音,空气中流淌着死亡一般的沉寂,没有半点生气,这地方,是没有半点人烟的。
恍惚中,林问渠想起一个女人在面前对他微笑,扎着羊角辫,一席白裙翩翩而立。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他的妻子,叫许清如。又或看见一个小孩在面前对他微笑,口里诺诺地喊着“爸爸”,转身便跑开,光着屁股,扭来扭去的甚是可爱。他更不知道这是他的女儿,叫林岭含。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前生,也是今世。
“怪不得白胡子老头常常跟我说这些,看来我真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只是我怎么回去呢?”
这么一直在陡峭崖壁上,几个小时后,林问渠越来越虚弱,意识越来越模糊,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手用不上力气了。
一阵急速坠落,像流星划过天际,快得眼睛都捕捉不了;又像一根羽毛,轻飘飘的在空中晃荡,仿佛看见崇山峻岭的巍峨。
“兄弟,你快醒醒。”
“兄弟,兄弟,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吓我啊。”
一个圆头圆脑的汉子,脑门上全部是汗,脖子上戴着黄金项链,手上戴着闪闪发亮的黄金戒指,一看就是白手起家的那种土豪,当然不是宋喆那种,靠做经纪人偷王宝强的老婆和钱发家。
周围围观了许多群众,有人叹息,有人拿出手机。远处,警笛声越来越清晰,正朝着这边过来。
一辆医院救护车停下来,下来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简单地翻翻林问渠的眼皮、听听心跳后,便喊道:“快把车推下来。”
又来一位医生,把轮椅车从汽车后面推下,抬起林问渠就又推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疾驰而去,汉子也钻进自己的宝马座驾,跟着救护车后面。
一阵忙碌到了医院,医生三手两脚推着林问渠进了急诊科,过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询问了满头是汗的汉子几句,看看林问渠的脸色,说道:“病人脾脏破裂,赶紧送手术室。”
“你是家属吧,赶紧交钱,把手术通知书签字了。”
“我不是家属,我是肇事者,是我撞了他。”
“钱我来交,多少钱都没问题,字我先签着,等找到他家属再补一个。”
汉子一五一十地说道。
“行吧。”
经过连续几个小时的手术,林问渠死里逃生,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间。待送到病房里,已是深夜了。
汉子心肠不坏,一直陪着,并发动自己的家属前来,送吃送喝,为林问渠端屎端尿。
眼见一个月过去了,林问渠好得差不多了,期间,有医生护士过来询问他,他只记得自己叫林问渠,从悬崖上跌落,后来便记不得了。
“兄弟,我叫王大拿,是我撞得你。你放心,我保证把你弄康复了。”
林问渠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脸陌生,只记得自己的父母叫什么名字。王大拿便去报社、电视台登启事,弄清林问渠的身世。
消息一经报纸、电视播报,马上林家人便知道了。林秋平和何姿蓁,还有许清如、林岭含,一阵狂喜、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能不狂喜吗?经过这么多年,他们的儿子、丈夫、爸爸回来了,而且是穿越后死里逃生回来了。
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林问渠躺在病床上休息,旁边王大拿拿出苹果准备喂他吃,过不了几天就要出院了。
“我的家人会不会知道了呢?”林问渠问。
“放心,兄弟,我已经在电台、电视、报纸给你登启事了,360度白天黑夜不停歇地轰炸,保证他们在来的路上了。到时你们一家就团圆了。”王大拿憨憨地笑着说。
突然,“砰”地一声,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喊“爸爸!爸爸!”,身后一个女人手扶着小女孩的头,已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