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11号我过完了自己20岁得生日,生日过得很简单,自己在食堂打了份带肉的菜,只有我自己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奢侈。宿舍里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日,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得剩下钱来去CD,为次我已积攒了半年。
此时劝我分手的呼声越来越强烈,起因是妈妈一个电话,在宿舍里我拿着电话争论了很久,言辞恳切,以至于大家都听的很入戏。
挂了电话老大说,怎么了?
我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老大问,你打算将来怎么办?
我说,将来,将来我们会结婚。
“怎么结”
我说,要么她来,要么我去。
“她会来吗?”
我说“那就我去”
老大说“父母怎么办?”
我只能说“我会常回来看他们”
接着老大的话让老六抢了去,他说:“我觉得,无论为了什么,放弃父母都是不对的,我们长这么大,都是他们的功劳,你应该好好想想”
然后他们又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反驳着反驳着,最后说不出一句话来,在理论上,我输了,也许是难敌众口。
之后的第二个星期,我们封校了,为了躲避一个叫非典的家伙。
那时候北京,上海,广州已经戒严,里面的人不准出来,外面的人不准进去,感染者都被集中到了荒郊野外,没有有效地药物治疗,死亡人数一天比一天多。老师说染上它基本上就是判了死刑,全国一片恐慌。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体温计,每天两次报告体温。有感冒的马上被带走。
学校的大门关得紧紧的,凡有私自外出者,就地开除。老师每天来宿舍点名。我找了辅导员问什么时候解禁。辅导员说不一定,可能得五六个月。
我怎么去CD呢?
自从认识周雨以来就许下了今年五一见面,眼看五一就要到了,可又碰上非典。
去见这一面对于我和周雨来说非常重要,我们能苦苦的支撑着就是因为有个美好的日子在前面,没了这个见面的机会,我怕她会爱不下去,她也怕我会知难而退。
事实上,我的确有了知难而退的打算。
一直以来总觉得爱的很累,想想自己都是在画饼充饥,想起她的时候却看不见,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电话一响神经立刻紧张起来。电话不响的时候总往那里看,不敢走远,走远了怕她来电话找不着我。电话舍不得挂,但又不敢打太久,因为钱已经不多了。一想起这些总要一个人徘徊很久。网恋不现实,不如就此分了吧。
晚上7点我打通了她的手机,说:五一我可能去不了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勉强的说道,你想来也不能来,太冒险了。
接着又说:我觉得很累,如果我们分手会怎么样呢,可能日子会轻松些,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我听到了她挂电话的声音,什么都没说。
放下电话,呆呆的看着地板,是不是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我好像失去了些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如何生活,我以前争辩道,靠理想。我的理想是什么?爱情。可是现在我失去了她。那几分钟我好像一脚踩空了,像是小时候那次掉进水里,走,走不动,跑,跑不起来,东倒西歪一片混乱。
电话又响了。
拿起后才听到,又是周雨。
她哭了,哭得说不清话。但还是能听分辨出她的责问:你为什么要分手?
不管她说什么,听到她的声音都有失而复得的感觉。想紧紧的抱住,再也不想失去她。
听着电话那端泣不成声,我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想安慰她,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们经常讨论怎么爱一个人,爱她就是让她做最幸福的人。可现在她不幸福,我也不幸福,
不和好还能怎么样呢。
短短几分钟我就改变了决定,再也不提分手。
她也停止了哭泣,冷静的批判起了我。这一批判就是一个星期,电话打通先道十分钟歉再说别的。
我也经常后悔那次分手,她为了连出国的机会都放弃了。
想来想去都是非典惹的祸,是它把我们见面的时间又往后脱了3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