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月骑,一夜之间尽亡。无论是祁阳关还是狄蛮二族,竟然都没有察觉。沮渠苍谋筹十年之久的大手笔,让云荒二洲之人感到一阵可怕。
桀族龙帐之中,沮渠苍高坐单于座椅之上,而左右案侧,自然是狄蛮二族首领无疑。
“这是月龙城传来的消息,焉支山被袭,月神庙尽毁。他月族享月神庇佑万载,焉支山下,竟然连神庙都无法保护,”沮渠苍缓缓将手中得到的消息展开,那份本不来自于月龙城的消息被他持在手中,此刻,竟是判决月族的裁决之书,“我想对此,他月族一族,都当为此殉亡。”
耶律楚材与赫连勃只是安静地坐在下面,他们可以参加这次对月族的征伐,也必须参加,因为此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桀族以月神庙为大义旗帜,足以在整个荒洲号召足够巨大的影响。若是他们不参与这次征伐,月族的土地,将会尽数落于桀族手中,因而他们没有选择。
“我想知道此战之后,月族土地,究竟由谁来接管?”耶律楚材的问题,也是赫连勃想要问的问题。四族会盟,谁都无法置身事外。每个来祁阳关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月族在拉拢他们,桀族亦然,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执掌荒洲的大权。
荒洲千万部族,他桀族一族不可能一家独大,至少在耶律楚材与赫连勃看来,桀族还不可能做到凭借一家之力统御荒洲。
月族与桀族,都想成为荒洲的主宰,他们自以为得到了相对弱小的狄族与蛮族会在他们的操控之下,自以为得到了他们的承诺与附庸,然而没有谁知道,狄族与蛮族,才是一直以来最紧密的盟友。即便此刻,月族二十万大军尽亡,他们二人,除了惊诧,并没有过多的恐惧。桀族,还无法做到以一族之力抗衡两家。而若他沮渠苍拥有一朝亡尽二十万大军的实力,又怎会等待如此之久,又怎会在祁阳挂盘旋如此之久?只要他两家还是坚定的盟友,那沮渠苍就无法做到一家独大。
“月龙城到焉支山为我桀族地域,焉支山以北为蛮族,以南为狄族,如何?”沮渠苍的谋划虽然稍显苛刻,他所划蛮狄二族的领地比之焉支山到月龙城之间的土地要贫瘠许多,然而仅地域来讲,并没有占过多的便宜,甚至还做出了一定的让步。这样的安排,足以显示沮渠苍的诚意。
而耶律楚材与赫连勃对视一眼,已然应允。
“大军如何布置撤离?”耶律楚材的问题接踵而至,他狄族自然不会愿意成为最终殿后之军。
“撤军之事不必忧虑,由我桀族掩护大军撤离。”沮渠苍的这番话语自然让耶律楚材二人诧异不已,但既然沮渠苍如此说话,他们定然不会拒绝。
商讨之事既定,大军便开始安排撤退事宜。
次日凌晨撤军之时,慕容昌与谢玄安在望城门上,直至荒洲大军远去。
“玄安,终我有生之年,能否踏上那片土地?”慕容昌低声喃喃,没有等待谢玄安的回答,在朝阳映彩之下,转身离开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