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看这荔枝花开得多漂亮啊!”宫雪漫一看到满林子的荔枝开满了花,开心地跑到林子中央,喜不自禁地跳起舞。舞姿飞扬,佳人婀娜;繁花缭绕,鸟语连连……
沐荦被眼前的美景深深撼动,专注的眼神中多了一抹不忍的色彩,渐渐染上痛楚:“漫儿,如果……天杀的!”
“王爷?”宫雪漫还是听到了沐荦的自言自语,不明白地停下旋转的动作,问道:“王爷,我跳得不好吗?”
“不是,漫儿,你跳得很好!”沐荦扯出笑容赞赏宫雪漫。
“是吗?”沐荦掺有苦味的赞赏并不能让宫雪漫消除疑惑,反而让宫雪漫更加怀疑是否自己的舞技退步了,沐荦才会冒出那句话,“那为什么王爷会冒出……”
“冒出?”沐荦听到宫雪漫的质疑,好一会才明白是自己的那句“天杀”破坏了美景佳人靓舞,赶紧澄清,“漫儿,那‘天杀的的’不是……”
“我就说嘛,王爷口是心非,我……”泪珠在宫雪漫眼眶凝聚,似乎要落下。一向引以为豪的舞姿,竟在心仪自己对象的面前出糗,情何以堪啊!
“漫儿,天杀的,我是说,不是说你的舞蹈不好!”宫雪漫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由让沐荦慌了神,“你跳的舞很好,好得不得了!该死的,都是天杀的!”
沐荦的慌乱,意外取悦了宫雪漫。宫雪漫收回眼泪,转涕为笑。有个重视自己的人真好。看着一向镇定的他为自己手忙脚乱,真好啊!这该是我一直追求的幸福啊!沐荦,谢谢你!
宫雪漫提起裙角飞快地向沐荦跑去,一头撞进沐荦的怀中。双手牢牢抱住沐荦,舍不得放手。
沐荦接入宫雪漫的身子,稍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眼睛不停地来回检查她有没有撞伤自己:“有没有哪里痛,怎么可以就这样撞进来呢?漫儿,这样会受伤的!”
宫雪漫抗议似的重新投入沐荦怀中,更加用力地将双手环绕在他的背后,交叉不放。沐荦无可奈何地点点宫雪漫的额头,脸上的笑容却越扯越大,快将脸分成两半。
宫雪漫将头依偎在沐荦胸膛里,细细聆听沐荦强有劲的心跳声,甜甜说道:“王爷,你真好!能够遇见你,是我来这里的最大幸福!”
闻言,沐荦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他嗅着宫雪漫发间沾染的花香,开口探询:“漫儿,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不能忍受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王爷,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懂!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宫雪漫抬头看沐荦,明亮的眸里充满不懂。
沐荦别过眼望向前面的枝繁花盛,不敢对着宫雪漫的眼睛,残忍地张嘴宣布答案:“皇上昨天赐婚了!”
“然后呢?”宫雪漫似乎明白了沐荦接下来要说的话,于是推开沐荦,退后到离沐荦五步远的地方,站定,静静等待。
沐荦伸手,却没有握住熟悉的温馨,手里的空虚让他与宫雪漫无言地对望。
末了,沐荦首先打破沉默,艰难地吐出话语:“对象是我!”
“嘭”宫雪漫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裂开,欲要脱离身体,整个身子都透不过气来。她的眼眸不再明亮,水迹渗出,捂着胸口,坚持问道:“然后呢?”
“我不得不娶……”沐荦头次发觉原来说话也是那么难。漫儿,对不起!请你谅解我身在朝廷,不得不从君命的责任!
“然后呢?”裂纹越来越大,急速蔓延。
“婚期在下个月!”沐荦用尽全身力气吼出已经心照不宣的答案。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宫雪漫蹲下身子,抱住双膝,泪水肆虐,伴随花朵归宿大地,“你说好只爱我一个的!我以为我已经找到了我要的幸福,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风水天这样,连你也这样!难道我注定得不到幸福吗?”
沐荦上前蹲下抱住宫雪漫不停抽噎的身子,着急地解释:“漫儿,你也要知道身在官场,身不由己!”
“不!”宫雪漫挣脱沐荦的怀抱,退离到自认为的安全地带,对着沐荦哭喊,“你说好只爱我一人的!你骗我!你是骗子!”渐渐地,大喊大哭转为无声抽泣,“你是骗子,大骗子!”
沐荦想要上前抚慰宫雪漫,但是每当他上前一步,宫雪漫就后退两步,所以最后他只能放弃,站在原处大声表白:“漫儿,我只爱你一个,可是皇命难违啊!我,沐荦,真的只爱宫雪漫一个人!”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听!”宫雪漫捂着耳朵不愿听沐荦的解释。
“漫儿……”沐荦挫败地捶打身旁的荔枝树,借着荔枝树的伤痕诉说自己的无奈。
强大的外力,让荔枝树忍不住晃动枝干,繁花漫天飞舞,洒落沐荦以及宫雪漫一身。
风起,花落,幻化成片片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