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衣裳,大红嘴唇,大红指甲,手里环着晃眼金镯,颈项带着鸡蛋大翡翠链子,满头金步摇,典型的现代暴发户造型,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有钱似的!简直比如花还要如花,要是生在九十年代肯定就是扮演如花的不二人选,哪还轮得到李健仁上场,从中大捞一笔!不过这杨嬷嬷的打扮,还真是怎一个庸俗了得?!就这样的人能担待得起一座青楼的老鸨,手里掌握上百个姑娘的生存命运,在皇宫贵族、贩夫走卒里头周转杠旋?宫雪漫十分质疑杨嬷嬷的能力。
宫雪漫睁大眼睛仔细上下打量眼前的老来扮俏,真不敢确定眼前的大红花鸡就是杨嬷嬷,宫雪漫沉思很久终于犹犹豫豫出声询问:“杨嬷嬷?!你是杨嬷嬷?!”
“哼,你以为你假装不认识我就没事了吗?不要脸的婊子,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在青楼当姑娘还想立贞节牌坊!”杨嬷嬷一出声,宫雪漫就知道自己错了,能在青楼混必定非一般人物。宫雪漫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在杨嬷嬷面前应该放低身段,毕竟人家手里现在正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再者,见人三分笑,脸面留三分。杨嬷嬷总归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还没等宫雪漫出声,小青便率先为宫雪漫辩解:“杨嬷嬷,我家小姐她不记得任何事情了!她连我小青都不认识了!”
“杨嬷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是小青刚才跟我讲,我真的还不知道你呢!”宫雪漫僵硬地扯起笑容。
杨嬷嬷眼光直逼小青:“小青,你家小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青在杨嬷嬷逼视之下不由得害怕地别过眼睛,诺诺回话:“杨嬷嬷,我家小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大夫!”
看样子,雪漫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杨嬷嬷本来听了温茛的话还不相信,以为是宫雪漫故意伙同温茛欺骗自己,但是她现在不得不肯定宫雪漫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因为照宫雪漫的性子,她是不会跟自己笑脸相待。不过……
杨嬷嬷眯起本来就小成一条缝的眼睛,直直盯住宫雪漫,心里似乎有什么计划形成,嘴里乐得嘿嘿直笑。
注意到杨嬷嬷眼底发出的算计光芒,宫雪漫感觉心里有股冷意往上冒,难道杨嬷嬷在想怎么计算我?一颗汗珠悄悄从宫雪漫额头滑落。
“杨嬷嬷,我怎么横看竖看都觉得你今天恍若天仙下凡,一点都不逊色天上的王母娘娘呢!不,应该说王母娘娘见了杨嬷嬷都不敢抬头见人呢!”宫雪漫勉强维持笑容,谄媚地讨好杨嬷嬷。接下来还得为自己打算,说到底自己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奉承上司拍上司的马屁总错不了。
“哼,你以为你奉承我几句话,我就可以不计较你之前让我损失的银两吗?”杨嬷嬷伸手顺了顺头发,拔下金步摇在手里似有若无把弄着,突然抬起头正对宫雪漫,放起狠话,“雪漫,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逃过一劫,我告诉你等你养好伤,你还是得给我乖乖地接待王员外,帮我赚回之前到手的银两,不然就有你好看的!”
你够狠,我都已经放下身段,拼命讨好你,你还是想把我送进虎口!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想要我宫雪漫束手等死没那么容易。为了让杨嬷嬷打退堂鼓保全自己,宫雪漫只好出言威胁:“杨嬷嬷,你就不怕?!”
杨嬷嬷举起金步摇靠近光线看似漫不经心地端详:“你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你不就是想以死相逼吗?!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以为我杨嬷嬷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你还真当你这些伎俩威胁得了我杨嬷嬷?做梦!”杨嬷嬷反手插上金步摇,陡地命令身旁的护卫:“水天、得福你们两个给我轮流守着雪漫,不要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是!”原本静静呆在两侧的风水天和得福顺从接受杨嬷嬷的指令,默默站到宫雪漫房间外面,活像两尊门神,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临走前杨嬷嬷狠狠瞥了宫雪漫一眼:“哼,我看你在房间里面还怎么跳湖?!你就给我好好呆着,等着伺候王员外!给你一个好脸色,你还想上房揭瓦了!”
“你!”宫雪漫目送杨嬷嬷视若无人离去的背影,气到说不出话。你有你的通天术,难道我没有我的遁地法?宫雪漫绞着被角忿忿不平,寻思计策保全自己,让自己不沦为王员外满身性病的牺牲品。
逃跑,在宫雪漫脑海里浮现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只要离开这座青楼,自己就可以脱离魔窟,就可以不用倚门卖笑,也不用受杨嬷嬷的威逼胁迫了!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像书里面所描写的那样,因此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从此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嘿嘿……”宫雪漫沉入自己的想象,开始描绘未来美好的日子。坐地起行,宫雪漫赶紧收拾包袱,看到房里什么珍贵的东西都往包里装,哈哈……美好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好不容易,宫雪漫等到夜幕结束,旭日初升,伊春院热闹的声音不再猖狂,抱着包袱偷偷打开房门。宫雪漫打开房门还没迈出一步,风水天立刻挡住她的去路:“小姐,这么晚了,请回房歇息吧。外面风凉露重,不适合出行。”
被风水天洞穿自己的逃跑意图,宫雪漫十分恼怒:“你给我让开,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挡本小姐的去路!”宫雪漫企图推开风水天,但是没有动静,宫雪漫再使出吃奶的劲,风水天还是纹风不动,“你不过是个护卫,凭什么挡住本小姐我的去路?!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
“杨嬷嬷吩咐了,不能让小姐踏出房门半步!”风水天不冷不热地回答宫雪漫。
“杨嬷嬷,叫得可真亲切,她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在力气上处下风,宫雪漫改为出言讽刺风水天,发泄自己的怨气。
“假如杨嬷嬷真的这么命令,水天理当从命!”风水天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宫雪漫。
“你!”宫雪漫不由得气结,用力甩上房门,闷闷回到房间。
宫雪漫扔掉包袱,烦躁在房里来回走动。怎么办?怎么办?再过两天自己就要服侍那个满身腥臭的什么王员外了,难道我应该就这样认命,将自己白白送给那个什么王员外,沾染一身性病?不,天无绝人之路,我不会那么倒霉的!都是那个该死的风水天!风水天,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