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看起来很贵重,手表的主人非富即贵。”宁淑芬无奈地说,“他又出去赌了,没准回来的时候,手表输掉了……静儿你也不要太担心,输给别人,那个贼就是别人了。”
“正是这样,我才担心啊。”宁静每个字都点到关键之处,“他偷了人家的手表,如果藏在家里不拿出去用,没人知道他做贼就算了。如果当筹码输给别人,被人发现是偷的,一查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宁淑芬也觉得女儿在理。
这时候,关长云回来了。
他之所以回来这么早,是因为有个赌友见到他手里那块表,识货地惊叫:“哟,瑞士手表,可值钱了。看这成色,不低于一万。”
喜得他合不拢嘴,也不赌钱了,回家要紧。
宁静和妈妈商量一计,宁淑芬给关长云倒酒,一脸惊慌的说:“老关,刚才电视里在播新闻,说有个抢匪,在百货商场,抢了很贵的手表……警察正在通缉。”
“警察通缉?”关长云起先是不信,毕竟杀猪的嘛,白刀子红刀子出,总还是有点胆量的。
好在这时的宁静,灵机一动,双手比划着,“关爸爸,刚才那个新闻讲,早上抢匪骑着摩托车,左手刀子,右手斧子,冲进百货商场,砸开玻璃柜,抢了一块手表就跑……关爸爸,你知道吗?那手表价值一万块!一万块!”
一万块?
宁静说的一万,正好对上赌友的估价。
早上债主追到医院,他拨下针头就逃。却还是在小巷子处被人打得半死,后来有个骑摩托车,戴头盔的,帮他打架,把手表都打掉了。那人是抢贼……
关长云越想越恐惧,额上冷汗涔涔。
紧接着,宁静回房悄悄从窗户溜了出去,跑到一家公用电话,打给西街的医院。急救车一开动,尖利的长笛,远远听着,就跟那警车差不多。
宁静趴窗溜进房间,再从房间跑进客厅,大声叫喊:“关爸爸不好了,有警车开过来了!”
而院里的宁淑芬,也叫道:“老关不好了,警察来抓人了,你快跑啊。”
“我跑什么……”关长云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那表啊……”宁淑芬慌张的提醒。
“关爸爸,关爸爸,好多的警车啊!”宁静一下溜到院里,一下又溜回屋,和妈妈一起推着关长云往后院去,“快拿着手表,逃啊。”
关长云显然也急了:“淑芬,那块手表,我放在电视机后……”
第二天,一到学校,宁静就把许大班长叫出教室,两人都来得早,离上早自习还有一点时间。
一人拿了一本书站走廊上,宁静侧头问:“你的手表修好了吗?”
她盯着他空荡荡的手腕,许致远感觉出来她是有话要说,但开口问的是他的手表,又有些惶惑。只觉那个时刻,她眼底充满了一种智慧的光芒。
“快了……”他打量着她,细短的锅盖发型已经慢慢长长了,映着清秋晨曦玉颊微绯,一片朦胧一片清晰,渐渐的他的视线有些迷离。
尤其是她嘴角边泛起的笑弧,恰如一朵温红的美人蕉。
“你的手表,根本没有坏……”宁静沉思片刻,将表轻轻放回口袋。
且不管这块表是从何处弄来,为人子女先要懂得孝顺。
她拿笔,在他课本上写下一行英文:“PatekPhilippe”然后问,“这是什么意思?”
“百达翡丽。”
“这样的一块手表,要多少钱?”
“我所知道的最低价,三万美金。”
“三万?!美,美……金?”她睁大眼睛,怎么会有这么昂贵的手表?她还以为,一万就已经是顶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