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到老妈做的饭菜,心里是说不出的幸福。
老妈的厨艺很高,会做出一些花样的面食给孩子们。她用花生油和鸡蛋炸的一些小面点,让我都感到新奇。
我说:“老妈,你没露过这手艺。”
老妈笑笑:“你们小时候地里忙,又不舍得浪费花生油,你们去我那儿一时半会的就走了,说话的时间还不够呢,有时间了,还难吗?”
“呵呵。”我很欣赏老妈对待人生的从容和平和,或许我将来老了,也会有老妈一样的心态?
晚上,我偎着她,和她聊天。
她担忧的看着我说:“你怎么办棵儿?你不能就这么下去,你还年轻,等两个老人更老了,你怎么办?身上的任务就更重了,你得找个人和你分担。”
“妈,再组家庭也很难。你说我只带果儿?小彬怎么办?他因为小,拿我当亲妈妈。我只有等着,有那愿意担责任的,别放下这一家老小。”
老妈沉默半天,叹息一声,说:“棵儿,活个人不容易,对得起良心就行了。老妈还是向你,趁他爷爷奶奶身体还好,还能照顾孩子,你赶紧找个,别耽误时间长了,就晚了。”
我答应着,心里乱糟糟的烦闷。
老妈住了两天,提出要走。
我终究拗不过她,而且我真正的希望老妈能够生活的快乐,只好送她回家了。
送老妈回来,我直接去到郎思佳的工厂看看。
工厂还在经营着,但是看得出业务有些淡。有陌生人在办公室里坐着,表情轻蔑,说一些尖锐的刻薄的话。听得出是要账的。
郎思佳坐在一旁抽烟,保持着沉默,但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着自己可能随时就要爆发的烦躁。
只有萧晨在陪着笑脸说好话,安抚着那人的怒气。
他近一段时间似乎更不好过,他扔下一句话:“人混的差了,谁都瞧不起,走,余棵。”带头站起来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办公桌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我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满手指的灰,我举着它问道:“不进办公室了?”
他看着我举着的手指,默然不语。
“不至于一下子这样吧?”
“是资金链断了。”曾经豁达开朗,狮子一样意气风发的老郎,焦躁的像是笼中的一头困兽,他在屋子里急走了几步,复又转过身来,“我办贷款的那个银行的行长出事了,携带巨款出走,我想转出还完的二百多万,结果一下子卡在那,暂时一下子停顿了,没钱原料进不来,这事碰的,让人崩溃!”
老郎站在我的身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说:“平时的朋友都远离了我,怕被沾上,我他妈的的这两年算是看透了人情世故,没钱就是孙子一个呀。”
“患难朋友才是真朋友。你虽然是一个女人,你却有许多男人没有的心胸,余棵,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你可能不明白。”
我适时的拦住他的话:“萧晨很适合你,她是个好女孩,你别亏待了她。你目下的日子这么艰难,她也没有抱怨,还跟着你,你就很幸福了,换了我不一定做到。”
“是的,我也很感激她,造成这一切都是我混蛋!”他懊恼的揪自己的头发。
“你就别自责了,一切皆有定数,谁也不能逃脱。”我不是人世间救苦救难的菩萨,虽然看穿了人的悲苦遭遇只是上天给予人的磨练,却终于不能像神仙有杨柳枝可以化解痛苦,只有人类各自承受的压力的煎熬。
老郎喝了点酒,情绪很低沉。
我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因为穆飞宇的无声无息,另一方面因为老郎的不顺利,家庭的负累和人生的责任对于我们中年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大大的考验。
“人的一生要有多少磨难,谁也不知道,碰上了就勇敢的面对吧。”我鼓励老郎说。
“如果你退后了,那么这些难题该交给谁呢?还得是你的亲人来承受,别人无所谓的。”
“我会好好的活的,放心吧,余棵。”
我一个人在街头流浪。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目标的游走。
灯红酒绿的霓虹灯反映着人世间的繁荣和欢笑,泪水和痛苦掩藏在黑暗之后。那些落寞的,失神的眼睛里透出,没有目标的明天是可怕的。
手机没响,我渴望的人没有惦记我。就是最可恶的刘劲松也没有电话打来,上次被我恶言恶语的伤了,估计不会找我了。
我拿出手机看看,七点钟。
时间还早,干脆开车去海边,看看大海,让心情放松。
走过穆飞宇的别墅群努力去探寻他窗上的灯光,没有,窗子是黑的。
走过灯火辉煌的“夜之魅”大酒店,车辆拥挤,来往的人笑语欢颜,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海浪的喧嚣诉说着千年不变的永远。
人却渺小到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控制。
附加到这个生命之中的任何情感,人类都将会为之付出眼泪和欢笑。
他的手机号码被我拨到手机的屏幕上,一次又一次,又被我删掉了。
今夜又将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