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小锐想趁生意空档,回趟老家。
打电话跟李晨红告别了一下,谁知她马上说:
“我也要去。”
小锐一时倒没了对策,让她去还是不去?
转头对在看电视的老妈说,她要跟着去。小锐妈笑着说:
“那带她去玩玩好了。”小锐妈知道李晨红是有夫之妇,可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儿子电话不断,坚持不懈,她一直觉得李晨红是真心想嫁小锐的,在心理上也是很认同她的,无家可归儿子不要她。
其实,小锐为难的不是两人关系不明不白,不便带她回老家的问题,这只要小锐不说,别人肯定当他们是正当的男女关系。他为难的是:难得回趟家,肯定是要去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的,而且已经同她约好了,要陪她玩玩的。可带个女人去见另一个女孩,算怎么回事?——一个失望一个吃醋,那不是两面不讨好吗?
跟李晨红说要回老家,已是吃晚饭时间了,小锐准备晚上搭老乡装废纸的货车走。李晨红决定一起去后,就匆匆准备起来。
不一会儿李晨红又打电话说:
“能不能不搭人家的车,改明天坐火车去?”
“怎么,坐货车不好吗?你家装货你不是也经常坐吗?”
“不是,我觉得坐人家的车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认识他们。”
“没事,我认识,省点钱不是很好吗?”
“就为省钱啊,那明天坐火车我买车票好了。”
“我宁愿坐货车也不愿用你的钱。两人坐一次货车等于是赚一百多块,比上班合算多了,回来再坐火车好了。”
“那好吧。”
一个小后,李晨红赶到小锐所在的小镇,一起到小锐老乡的住处,李晨红看到一辆装满废纸的大货车,又退缩道:
“能不能不坐货车?”
“你看都来了,你就委屈一次吧。跟我这样没钱的人,只有这样的待遇。”
李晨红只得羞涩地跟在小锐身后进了他老乡家。那是小锐真正的老乡,在家乡是镇的,在上海也同住一个镇,做的是同一种生意。
迎接他俩的不是老乡的亲切乡间,而是一阵小狗的恶叫声。老乡们刚吃过晚饭,正坐院子里乘凉侃大山。让了个凳子给小锐、李晨红,小锐便操起乡音参与他们的谈论。不时地跟李晨红聊几句,消除她的尴尬处境。
等了一个多小时,坐上车出发,李晨红完全没了羞涩和尴尬。
小锐老乡比小锐家早两年做生意,也算赚了点钱,买了个车子,二十多岁的儿子开车跑运输,父母开站收废纸。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的货自己装,那可是笔不小的开支,小锐算过,光一年运费就得六万多。
小锐开车的老乡叫方海天,当晚他女朋友也回老家,他妈跟车去卖货,再加小锐和晨红,共五个人,挤满了小小的驾驶室。
小锐一说李晨红家也是收废纸的,而且还开了好几个站,她就像找到了自己的角色,车还没出镇区,她就跟方海天及他妈聊得很投机了。方海天听说李晨红家的生意规模,一月光书报纸就三四十吨,那可是个不小的买卖。马上就有了去她家装书报纸转手倒卖的念头。
只是方海天觉得奇怪,她家的书报纸一直是让人家上门装的,她跟小锐光系这么好,她家的纸怎么不让小锐转卖呢?
他是有所不知,李晨红是不让她爸妈知道她跟小锐的关系的。可李晨红又不能这样跟人解释,只得说:
“他好几次想去我家装,我不让他装,他还不知道我家住哪呢。你去跟我爸妈谈,只要别说认识我就行。”
小锐也说,她不让我做,你去装好了,数量挺大的。
方海天跟李晨红大谈生意经,“得意客来情不厌,知心人到话相投。”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听得小锐都恨不得成权了他们,可方海天有个竹杆般苗条的女朋友了。
方海天的女朋友像睡着了似的,从上车起就没说一句话,显然对众人的谈话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