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皇宫,夜色正浓。
“国主,夜色凉了,该歇了。”
高元山递过手里的汗巾,低下头举过头顶献给林安逸。
“没事,我不累。”
当了那么久的国主,林安逸还是不喜欢喊自己为孤啊朕啊之类的。
看着眼前成堆的奏折,他还是怀念当年在军营里,与众位兄弟们冲阵杀敌的那种肆意潇洒快活的日子。
“国主,奴才求国主保重身体才好为民为江山谋福祉!”
高元山看见自家主子不以为然还继续批改奏折的样子,不禁暗地里捏了一把汗。
自己主子倔强的性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这为国为民忧心忧虑的样子从没有人知道。
有时候,他还是挺心疼自家主子的,整日夹在朝臣的非议与流言之间,不仅大小事物亲力亲为,还要防范于未然,让周边诸国不敢来犯。
如今这太平盛世,也都归咎于主子的废寝忘食。
偏偏后宫里还没个知冷知热的。
想起那群各位大臣硬塞进来的众位妃子,高元山又是一阵头疼。
真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每天争风吃醋闹得后宫鸡飞狗跳不说,还叫人十分头疼。
好不容易来了个宠妃月芜娘娘,却还是个不能碰的主儿。
也不知道国主怎么想的,竟让月芜娘娘统治后宫,也不怕后宫被越管越乱。
抬头看了眼疲惫不堪却依旧坚持不懈改奏折的林安逸,高元山只好暗暗叹了口气,不做他想。
“郡主那儿可有消息?”
金銮殿的香炉里栀子的清香淡淡散开来,林安逸只觉一阵清风萦绕,改奏折至今的一些烦恼忧愁全都烟消云散了。
“回国主……”
乍一听林安逸的问话,高元山一阵紧张冒汗,抬头看了眼已是疲累不堪的自家主子,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讲接下来的事情。
“嗯?”
等了许久听不见高元山的回答,林安逸眉头微皱,看见高元山惶恐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霎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回国主,念遥传来消息,说是……说是……”
高元山吞吞吐吐,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安逸几乎暴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高元山犹豫不决不敢说?
“国主,国主,消息说,红叶楼少主上官岫与郡主即将大婚……”
不想让林安逸着急,高元山还是开口说了,说完便低头请罪,只敢偷瞄观看林安逸的意思。
“怎么可能!”
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安逸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叫他如鲠在喉话都说不出。
强忍着把喉头的异样平息下来,林安逸的自制力一向惊人。
“郡主是否平安?”
轻轻地端坐在一堆奏折前,林安逸开口沙哑,问完这句话更觉心神不定。
“回国主,郡主一切安康,郡主目前好像还不知道外面的这些流言蜚语。”
高元山毕恭毕敬回答完,接着仔细端睨林安逸的神色,终于试着开口出主意道:
“国主是否需要奴才派人前去查看清楚,是谁传出来的这些消息……”
“不用。”
林安逸若有所思,将批改完的奏折放好,接着开口道:
“他如何了?”
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谁,高元山却立刻会意,连忙回答:
“那小子本就骁勇善战,如今在军营里善加利用,更是如鱼得水,宋将军很是器重他。”
话说完,看见林安逸并没有立刻答话,高元山继续开口道:
“莫非是时候开始启用他这个计划了?”
“不,还不到时候。”
林安逸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稳操胜券的笃定。
深邃的眼睛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正透过乌云散发出皎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