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对面的灯早已亮了起来,动听的琴音也在她出现在窗口时传出,宛如他的声音娓娓道来。
柔美的灯光下,苏子墨的脸有些看不真实,赵靓渊久久的站在窗边凝望,即使天天见面,她还是觉得看不够他,只要在一起就常常看着他的脸发呆,仿佛是在积攒,把他的每一个表情积攒起来,放进记忆。
躺在床上,听着钢琴叮叮咚咚的声音,赵靓渊暗暗下定了决心,让他去吧,自己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成为阻碍他前途的礁石。
只是为什么心有些闷闷的疼着,过去看电视,总是不理解那些分别的恋人为什么会那么痛苦,那么不舍,明明只是暂时的分别,几年后便可以再见面的不是吗?
可是现在明白了,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三天、三个小时,都不想和他分开,这样天天看着都觉得不够呢,更何况是绵长的三年……
第二天赵靓渊起了个大早,敲开苏子墨的大门,他俨然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穿着浅灰色的睡衣,汲着同色系的拖鞋,揉着惺忪的睡眼,头发有些乱。
看着这样的苏子墨,赵靓渊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轻易的就动摇了。这和平时的他太不一样了,平时的苏子墨是成熟稳重的,只有在自己面前会偶尔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可是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没有睡醒的树袋熊,周身还弥漫着床铺里那绵软的味道。
赵靓渊一脚跨进门内,伸手环上了他的腰,埋头在他胸前,有些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然后她知道,无论是平时的苏子墨,还是现在的苏子墨,她都好喜欢,好舍不得!
诧异于她的行为,苏子墨的瞌睡醒了一大半,伸手环抱住她,抚摸着她柔软的短发,语气中还带着点刚睡醒时的迷茫,“靓渊?怎么了?”
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摇了摇,却怎么也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没事……”
两个人就这么在门口站在,忘了要关门,也忘了要进去,就这么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多希望时间可以就在这一刻无限延长,岁月的荒洪跌沓而至,省去了那些波波折折,略过了那些嬉笑怒骂,只剩下一起变老,这个最初的梦想。
“子墨,我想告诉你,不管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一个楼道的距离,还是一个遥远的太平洋,我都在这里,在这里等你……”良久,赵靓渊的声音才低低的响起,却已经带着浓浓的鼻音。
苏子墨抱着她的手臂一僵,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瞌睡是完全醒了。狠狠把她禁锢在怀中,好像一松手她就会逃跑一样,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蛮不讲理,“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是去到地球的另一端,你也是我唯一的行李!”
那么蛮横的一句话,却藏着千言万语般的温柔与疼爱。赵靓渊好不容易才忍住欲落的眼泪,心就像吃了一粒柠檬糖,又酸又甜,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
挣扎了很久才自他怀中退出,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想起很久前地某一天夜里,她就是站在这里对他表白。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一次是为了让他爱,一次却是为了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