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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我没有喝大,把握的很有分寸。倒是潘婷喝得不少,真看不出,她还挺能喝。这拨儿人,一晚上都忙着喝酒调情了,我倒是清静了不少。看到潘婷我就构思了一个故事——由此可见我还是有点编故事的天赋的——我喝大了,或者没有喝大也装作喝大了,正巧潘婷送我,她开车,我坐在她旁边。我装作醉的不得了,靠在她肩上。她肯定被我这温柔的动作感动了,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去处停下来。顺便说一句,凌志400很宽大,如果你愿意的话,在里面干什么都绰绰有余。她开始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地说着一些话,大多是汉田中怎么骗了她以及现在家庭生活的不幸,到现在都没敢要孩子。接下来的事儿你们自己想吧。
事实上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而已,即使是我喝大了,也轮不到潘婷送我呀!马而保这帮人都想巴结我——我看出来了。这个社会,只要你有点钱或者是装作有点钱,别人就会对你刮目相看。
我们就散了,没有一点故事。如果硬说有的话,便是我们相互留了电~话号码,当然包括潘婷的。
回来的时候我有了一种开车兜风的欲望。汽车真是神奇的东西,也就是脚上轻轻一点,那速度就上来了,能把什么都抛到脑后,那些面无表情的行人呀,**一样的霓虹灯呀,统统抛在脑后。不过我不知道我想把什么抛在脑后。不知不觉我绕了城市一大圈,到了黑暗的郊外。我把车停下来,抽了一只烟,喝了一瓶啤酒(我车上放的),又到一块麦田里尿一泡,就回酒店了。我就住在酒店。
6
林义正在酒店喝闷酒。这小子肯定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见我回来,他涨红着酒脸,对我说:“你见到潘婷了。”
我说你真神了。
“看你满面红光的样子,那不是明摆着吗?”
“喝一杯?”
我说喝就喝。
林义就倒的一杯酒。一口酒下肚,他说:“我真受不了你。”
“我说又怎么了?”
“你非在一颗树上吊死吗?”
“什么意思?”
“看看我,前车之鉴呀。”
他就讲起了自己的一些事情。他的黑老婆确实给他生了个儿子,后来又生了个女儿。不过他并没有把她接到省城,而是留在了老家。这小子做梦都想着娶一个城市人作老婆,后来又退了一步,不能作老婆找个情人也可以呀。他有城市情结。或者说是有城市女人情结。他在三乐城当领班的时候,倒是跟几个城市女人当过露水夫妻来着。我见过他的一个省城女人,祖宗三代都在省城,又祖宗三代都在一个什么厂当工人,不过都下岗了。她也就不再工作,整天在城市里转悠,像是巡视着城市,或者说是一只到处觅食的小鸡。她脸抹得像花狗的屁股,都三十多了还装清纯,一口港台腔,嗲里嗲气的,我看都懒得看。可他像宝贝一样地护着。有一段他打算出资给她开个小饭店,专卖早点,也就是路边的小摊。谁知那女人还不愿意:“俺一个堂堂的国家工人,能干那个,丢脸。”
后来他又勾搭上一个什么机关的公务员,我只见过照片,像是十八岁时照的,看照片她长得倒是不赖。他们很快如胶似漆了。机关给那女的分了一套房,她又是单身,幽会挺方便。
林义说:“她不图钱,那她图什么呢?”
“她ML很勇猛,我们配合的也挺默契。”那一段,林义斌一有时间就过去幽会,第二天早上回来眼窝都是青的,那是累的。
林义说:“她忽然说她的房子以后不允许我进了。我说那咱们去开~房间?她说不,咱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如果可以的话就作普通朋友,不能再有肉体的接触。我说为什么?她说女人干什么事儿都需要理由吗?”
林义说:“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事前没有一点征兆,我也没有得罪她,怎么会那么突然呢?”
我说:“我怎么知道?我还没有你有经验呢。”
林义说:“真婊~子。”
我说:“你的魅力大行了吧。”
林义说:“现在的女人,真是……”
我说:“那是你没有遇到好女人。”
林义一口把酒喝了,瞪着血红的眼说:“你说的好女人是谁?是潘婷?你又不了解她。”
又让这小子说对了,我确实对潘婷念念不忘。人呀,很容易在生活中迷失。我现在很牛掰,有车,有产业,房子吗,如果我愿意,随时都可以买,只不过觉得时机不成熟。我交往了很多有身份的人,满足的自尊渐渐的要把我淹没了。我甚至感谢汉田中那小子,要不是他,说不定我也像马而保一样当个片儿警,别说开车了,连个车轮子都玩不转。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我的生活才有些后怕,才把那股遥远的仇恨捞起来,在对复仇的构思中失眠。说穿了我没有安全感,要不怎么连房子都不敢买?
看我活成什么样子了,一半是人,一半是魔——如果把我构思过的复仇计划都实现的话,那肯定是一件轰动全世界的大事,没准儿美国那些好事儿的人还要来研究我的心理。好在在中国没人关注这些狗屁事儿,我可不愿意再丢人。
林义说起了他的伟大计划。他说他气不过,不能就这么被那个婊~子给甩喽。他要我开着车去吊她,现在的女人都喜欢车,特别是高级车。“她肯定要跟别的男人鬼混,没有男人她受不了。”林义说,“最好咱们拍她鬼混时的照片,让她重新回到我的怀抱,然后再把她甩喽。”
我说:“你真毒呀。”
林义说:“这是被逼的。”
又说:“你就帮帮我吧,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