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奔波,还没到江陵城,晏青就被路上草木皆兵的景象惊到了。
即使是最繁华的燕禁长街,也只有零星几人还在出摊,其他地方百姓索性闭门不出,白天锁门作无人状,夜间才稍稍有人走动,本来以商贸繁荣闻名的燕国,如今却满目萧瑟,处处人心惶惶,仿佛下一刻夜秦的百万军马便至。
晏青不禁心烦,却无处发泄,只得痛骂秦禾。
若不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名声如此噪噪,燕国哪会未战先怯。
刚进府门,便听见母亲的哭泣声,没等下人通传,就忙快步走进前厅。
厅内,母亲抱着哥哥又哭又骂,父亲坐在一旁深深叹气,所有人沉浸在低沉的气氛中,竟一时都未发现晏青,还是以前一直在家服侍她的翘心先发现了风尘仆仆而来的晏青,慌忙叫到“郡......主,郡主回来了”
敏如长公主猛地抬头,发现是女儿,立即擦了擦泪眼,快步到晏青面前,一边说着“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一面细细端详女儿,看着比病时精神多了才放心些。
“母亲,父亲,你们这是怎么了,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晏青急问。
“唉,你已经知道了燕秦两国开战在即的事情了吧,你哥哥竟然”长公主气急,顿了顿,似要平复胸中涌动的怒气“竟然没和我们商量给皇上投了私呈,自请为将带兵为先锋军,冲于阵最前方,你说他,虽说经常混迹军营,但带兵为将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况且此次事关燕国江山社稷,他怎么能这么冲动”说完又泣涕不止。
“那王上怎么说”晏青急急问到。
“王上已经同意了,要我跟着父亲一同出征,父亲为帅,我为主将,曹叔为副将,牟力勤为监军”晏素沉静说道。
晏青对着哥哥相视一笑,“那很好啊,我相信哥哥”。
“青儿,此事事关重大,绝不是你所想象的简单,秦国的秦禾不好对付的,上次为父与之交手,纵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也未能占得上风”坐着许久殷将军终于开口,恨恨道“此人深不可测,又刚得新功,正在气焰中,此次燕秦大战,连为父都没有十足把握”说完一掌打在紫檀桌上,震的茶洒了一片。
“我听说了,那个秦禾据说是秦国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纵使是战神也有弱点”晏青略一思索“纵使他是天降战神,刀剑打不垮,铁箭刺不穿,可若是用毒”晏青烟波流转,有一丝寒光凛冽,“那结果可不一定”。
话至此处,一室皆惊。
“青儿....你”殷将军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女儿,半晌说不出话。
“请父亲允许女儿同去,女儿愿化名隐身军中,与父亲一起共抵秦寇,纵身死疆场,百死不悔。”字字清晰,声声掷地。晏青俯身叩首,双手交叠,以额触底,长长衣裙迤逦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