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几步,迎面便撞上一个人。定神一看居然是那个秦黎的小姑娘。
“秦姑娘?”想起刚才自己不小心睡着耽误了时间,她内心定是不悦,于是低敛眉眼先行一礼“方才是我的不是,让姑娘久等。”
秦黎脸上却是莫名其妙的样子“无碍,我也是刚来,你随我来。”说罢转身便走。
这回换了晏青不解“去哪里?”
“更深露重还能去哪里?自然是睡觉”秦黎打着哈欠说道。
“呃?”虽还是不很明白,但还是跟着走了。
冷风习习,一路寂寂无语,秦黎走在前面,见者无不避让,晏青忍不住带着满腔疑问打破沉默“你来是路过还是...”
“我当然是我哥叫我来的,不然我才懒得出来呢。”
秦黎看似心情不好,也不多言,再没走几步,迎面看到一个装饰精致的小帐子围在一堆黑色军帐中央,没待细看晏青就被一把推进去,“这些日子你就和我睡在这里。”
说完自己也走进来,把门用力一关。从柜子深处扯出一床被子往地上一扔,“这是我的帐子,我睡在床上,你就在地上,不许给我耍花样。”
账内一室华美,红丝幔帐,盈香袅袅,一看就是大小姐的闺房。看来秦禾对这个妹妹也是极宠,在战场这般环境下,竟允许她如此任性。
再想到自己,同是将门女儿,却如同天地差距,不觉满满心酸溢上心头。
“秦姑娘,我之前沐浴换洗衣服的时候,失了一枚红色香囊,里面本无名贵香料,只是此香囊是我母亲遗物,对我万分珍贵,还望姑娘归还。”
秦黎愤愤吹灭灯烛,一室光亮皆无,只听一声冷哼“若真是心爱之物自己不好好保管,却向我讨要,我还能给你藏起来不成。”说完一下子倒在床上,嘴里还低声骂不断。
晏青站在黑暗中,倒没有太在意秦黎语气,而更是秦黎的突然生气更让人疑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看今日天色再探也是无用,索性不如好好休息,晏青蹲下慢慢铺好被子,刚想躺下却发现没有枕头,看着秦黎的样子自知也要不到,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躺了下来。
回想这一日,方觉冷汗湿透。
秦禾。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我恨到极致的时候偏偏放了我,在我有些感激的时候却又对我偷偷下蛊,如此折磨,你到底想怎样。
表面飞扬跋扈却毒入膏肓,看似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却眼中却有温和笑意。如此极致之人却有这样极端的性格,对秦国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众多事情纷繁缠绕心头几乎是一夜未成眠,不如直接不睡了数着外面换岗的次数,默默算着秦军人数,不知不觉天渐明。
想起昨夜秦禾的话,今早还要去侍候他穿衣,心下怒意渐生,见秦黎熟睡,蹑手蹑脚起身,梳起半缕青丝,从镜望去,白衣素颜,清丽无方。
为了不吵醒秦黎,便悄悄走出去。
刚走进秦禾帐子便吃了一惊,本来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够早,却不想秦禾早就坐在案几旁翻看兵书了,两排侍卫肃穆而立,不知在说着什么。
见晏青进来,秦禾扬手道,“下去吧。”令下众人皆去,留下晏青一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