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往前走,再也管不了什么规矩礼仪,我只有一个信念:出宫,马上!我什么也不要了,那个精雕细琢的玉瓷杯,那块用了许久的琉璃尺。我也不管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我只要见独孤,立刻马上!
那日的事情我记得的并不多,人仿佛是着魔了,头脑被什么占据,无法思考。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去灵郡的马车上。而送我的人,是楚翼天。
可是我并不想理他,仿佛害独孤残废的就是他一样。心里莫名的对他生出一股恨意,像梦魇一般。我神情呆滞的缩倦在马车角落,默默无语。无论楚翼天怎么温言软语,也只是无言。
楚翼天一脸担忧的看着墙角悲伤的女子,暗自心疼。她的毒已经入骨入髓,如此的不振只会令她的身体愈加变坏。
身旁的御前侍卫岚峰正要再次劝告皇上返京,却被硬生生打住。岚峰带着恨意看了看慕容雪,他不懂主子为何如此的爱护眼前并不娇媚的女人。岚峰很忧虑:此次灵郡之行非常危险,瓦郡的难民暴动还没平息。如遇上有预谋的刺杀,后果不堪设想。而皇上为了不引起后宫和朝廷的争端,只携带了少数的护卫,权当在京城附近体察民情。
马不停蹄的,很快就到了瓦郡。我掀开帘子看路旁的事物,比上次来时要萧条了许多,路上也常能瞧见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难民,想必这都是因为瘟疫的缘故。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大地失去了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辉变得氤氲起来。我仔细一瞧,竟看见路旁的酒家正是我和独孤曾住过的,心里就生出了一丝温暖。
可是,我也生出一丝害怕,我不知道怎样面对没有右手的独孤,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他,才能让他能坦然的接受我。然而,我更害怕的是:他这么久不回京城,也没给我寄只言片语,是因为更多我想象不到的事。
我叫马车停下的时候,侍卫岚峰明显的露出不快的表情,怒道:“不行!这…”楚翼天却挥挥手表示同意。岚峰急道:“皇上,这里太危险了,不能逗留!”我冷笑:“岚侍卫是害怕有刺杀吧,那种事情基本都是些无聊的人干的。这瓦郡都是些快饿死的百姓,他们哪有精力谋划什么刺杀。就算来刺杀,只怕你们仍个馒头他们就跑了。岚侍卫难道怕了这些个土兵土将?”岚峰气得冒烟,楚翼天却只淡淡道:“岚峰休要再言!停车!”
那日我们住进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家,可也是一片衰败之象,宽大的茶座里竟只坐了几人。正当我领了房牌准备上楼时,却见一个穿着青黑绸锦长袍的男子走上前做辑道:“姑娘好。”我冷眼打量了他一番,却仍想不起何时认得这么个人。楚翼天放眼询问,我只摇摇头。男子还想走上前来,却被岚峰拦住,男子知趣的笑笑,道:“姑娘那日在作诗赛上吟的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让在下喜欢的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