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姚依依偎在贺书简怀里啦起机关上的事。“哎,薛玉上周没上班,你知道干么了?”
“不知道。”贺书简答。
姚依猛的翻过身,趴到贺书简身上“流产!”
“流就流呗。你流不让人家流?”
“傻瓜,她还没有对象怎么怀的孕?”
“阿呀,你管怎么怀的?反正就怀了。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些鸡毛蒜皮?”贺书简不以为意,还有点不满的诘问姚依。
“鸡毛蒜皮?你没看到薛玉一路提拔?凡是出头露面的事都成了她的?我呢?……”
不等她说完,贺书简做起来:“人家薛玉也确实抓出了个赵庄经验。”
“谁不知道赵庄的试点是人家尤三杰干出来的,临时被薛玉替换了。”姚依埋怨地纠正贺书简。
“没根据的事不要乱猜疑。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再说了,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雪亮的,有什么用?大家的意见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姚依看着贺书简,贺书简无言以对。说归说,贺书简知道,姚依尽管猜疑,但她还不至于编造事实。薛玉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姚依确实是在被贾余风“冷冻”,就是基本上不理你,随你怎么工作,出什么成绩,也不找你了解,也不听你汇报,重要工作也不安排你,基本是视你为无物。这样,也确实让人憋屈!但是,他怎么也不能鼓励自己现在的恋人去向薛玉学习吧?
“知道你也帮不了我……”姚依嘟哝着转向了一边。
“我……”贺书简无言应答。
时间不长,姚依时来运转了。
官场有句格言: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现在姚依是到了“行的”时候了。
起源是D镇新来了一把手——由E县调来的甄家廉出任D镇新任党委书记。据说此人来头不小,是来镀金的。
甄家廉到任的“三把火”就让懂政治的都看明白了:此人是位“拼命三郎”式的超级政客。
他到D镇后,不看农业、不进农村、不见农民。只和每位机关中层及他认为特殊的D镇人士逐一谈话,有的谈一分钟,有的能到一两个小时不等。整个机关下来用了五天不到。接着和每个村两委人员见面,每天五个村。有的走马观花,有的开会半天。
一个月后,D镇人事大调整——这是“第一把火”。
首先,给原“三把手”贾余风定位。职位未动,只是分管的部门少了,应该说是把他“晾”了起来(私下里有传言甄就是拿贾杀一儆百);新提拔了个镇长;要害岗位的副职是他带来的人;老干部基本退居二线,年轻干部顶上;选调了一批村里、镇办企业的大胆人士上来(外界号称“政策敢死队”法律法规的擦边球就让这些人打。重大的违规违法的责任出来时当然要舍车保帅,这些人就是保帅预备队、进攻马前卒。甄家廉有名言曰:见了黄灯闯着走,见了红灯绕着走,见了绿灯快点走。这些人就是闯黄灯的。)。
贾余风只抓计划生育——此项工作最难搞还很缠手,责任也大,就让他干。用缠手的事缠住他,免得他精力有余无事生事。新来一位副镇长主抓农业。这两项基本国策在甄家廉心里其实都不重要,但都必须要应付着上面。有人应付着,担着责就行了。
同时的一把火就是搞工业开发区。乡镇一级搞开发区,这在当时的A市甚至是华北地区还是创举。
那第三把火就是搞一个大项目,要搞在区里、市里、省里甚至全国都数得着的大企业。他要一鸣惊人!
干部一调整,出现了空缺。姚依被甄家廉看中,因此命运获得转机。新的机遇给姚依带来新的活力和生机,让她得以施展了她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神奇魅力。姚依有了重要的工作,整天跟着甄家廉忙忙碌碌根本就顾不上和贺书简的恋爱了。姚依不再像原来那样一天来和贺书简照几次面,有时几天都不见,或是开会或是出发。偶尔来了,也好像是做贼似地,原先可是自豪着甚至是炫耀着的。贺书简又是自尊心特强,你在躲我吗,好,我还不理你。直到有一天,姚依要到党校学习培训三个月,贺书简才感到距离有了。不是原先她和他的距离,现在是他和她的距离。大家都知道党校学习就是提拔的前兆。
姚依到区党校学习一个月了,期间,她和贺书简谁也没联系谁。应该说分别的一个月,对贺书简、姚依来讲都是备受煎熬的一个月。这煎熬既有相思之苦,又有面临抉择的痛苦。
有一天,来了好消息。进城回来的薛玉给贺书简捎来了消息——一封姚依写给他的包地严严实实的信。
贺书简不及待的跑到一边撕开信。只有一片纸一行字:“书简,明天(星期六)下午来A城,我在区党校等。姚依25日”
不到下班时间,贺书简就走出机关,乘客车赶往A城。当他下车跑向区党校时远远就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姚依站在党校门口也看见了那个亲爱的他。她迅速向他边招手边迎了上来。这时党校里面人已稀稀落落的,周末,学习的人早就回家了。姚依拉起贺书简的手,若不是在大街上,他们肯定就拥抱在一起了。
匆匆吃过晚饭,他们开始算计住的问题。那个时候在城里男女一块住宾馆是要结婚证的,当然硬着头皮没有也能行。其实,这样的事情他俩也没少办过,可就是挨白眼。“到我宿舍吧。”姚依拥着贺书简说“反正也没人了。”。贺书简无语点头跟着她就大方的走进党校宿舍。
进了宿舍,迅速关门,不是别的,怕让党校的保卫人员看到。一夜未敢开灯,一夜也未敢讲话。当然不开灯不讲话并没影响一夜缠绵。
可能他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最激情最无语的缠绵就是一次特别的分手。
有些事的变化好像是静悄悄地、慢慢地发生的,往往是:只有等它渐渐发展到事物的反面时,你才会猛然发现。——嗷,怎么变了?怎么这样了?正所谓量变背后的质变,可,量变积累时你往往不注意,质变到来后你才会猛然发现。
D镇的各项工作并不像甄家廉慷慨预言的那么美好和顺利。D镇招商引资的项目进展缓慢。外商、大款基本就是“大骗”,都是来空手套白狼的;空前绝后的大厂亏损的一塌糊涂。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资金短缺家里的项目难以为继,甄家廉却还要在遥远的某外市港口搞开发。这在许多人看来就是不可理喻。现在的摊子已经铺的够大了。要资本没资本,要产生的效益没效益,外债累累,还要举债在外搞开发,简直就是疯了。可你的意见没有用,摊子照样铺,借了钱照样投。
周一的早上,贺书简来到镇财政所领取工资。见到财政所的几个人凑在一块像叽咕什么神秘的事情。他一走进,人们散开来。他愈发好奇,但又不好打听。领了工资出来,他又折了回去。拽出要好的出纳小刘,小声的问:“小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刘犹豫片刻说:“曹主任,你可不要激动,也不管你的事啊。”
“到底什么事?你小子快说。”
小刘四下张望确信没有人时道:“不要和别人说啊。周六,老板和那位到港口市住在宾馆里,让警察逮住了。”
“和谁?住宾馆怎么了?”
“和姚依。警察捉奸了。”
“你放屁!”
“你不信?罚款十万呢,本来罚五万,愣充港商露馅了,结果就成了罚十万。送礼还花了不少。王所长送钱去了。”小刘说完匆匆走了几步又返回来“你老兄可要保密啊。我是看你太傻才说给你的。千万不要传出去害了我!……”
小刘走了,贺书简站在楼梯口脸慢慢就黄了,耳朵发出嗡嗡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