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反应过来,撒开蹄子就死命往前跑。
跑就跑吧,还一会儿跑个正弦曲线,一会儿跑个余弦曲线,独独不跑直线,末未在后面追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喘个不停。自那次体罚后被挂了大半天的葡头糖,她就得了长跑恐惧症,不到万不得以,平时,是绝对不愿意抬起她金贵的大腿,向前奔跑的。
可今天,为了那只到处乱窜的小耗子,她这只好久没抓耗子的懒猫拼了。
只是,跑着跑着,她突然停下,后退了一小步,颤微微的抬头,双手捂着鼻子,眼睛发酸。
“疼吗?”熟悉带有关切的声音响起,温热的给这个夏季又加了一层闷热。
“疼,当然疼,疼死了”有意的忽略着那份温暖,白了一眼肇事者,没好气的说。
是的,她跑得急,撞了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有意躲避的贺廷西,
却不知,这次是他有意撞了她,还是她无意撞上他,总之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真有那么疼?”他当真的问,只是语气已经不像方才那样的紧张,有一丝放松,甚至多了些玩味。因为,他觉得末未的语气不像是在抱怨,倒是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他听得高兴,嘴角扬起禁不住的笑意。
“当然,不信,你试试”她憋着嘴,依旧捂着鼻子,嗡嗡的说。
“我也想啊,不过没那个机会”他有些得意的调侃,眯眯眼,邪邪的笑。
“为啥,难不成你不是骨血之躯,而是磐石之体,不痛,不痒?”她问,抬着杠,持续着这般看似幼稚的话题,不愿终止。
“这孩子,想啥呢,难道你不知道,力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么,你那疼,我这也疼”他捂着胸,委屈的说。
太暧昧,这话说得太暧昧,她一听这话,脸腾地一下红了,掩盖在双手之下,不易察觉。
“我理科不好,除了数学,最差的就是物理。”她敷衍,掩饰着那份尴尬。
他不理会,继续保持着那份得意,浅笑着说:“第一,我比你高,高出将近一个头加一个脖子,即使撞上,也撞不到鼻子。第二,即使在某个特定的环境里,撞到那里,也不会有多疼”他低下头,看着她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部,弯了眼,一脸坏笑。
她顺着他的不光看去,有些恼怒的放下手,握紧了拳,鼻子和脸颊都比刚才红了一番,她突的抬起手臂,一拳打在了廷西的鼻子上。
仰着小脸,笑道:“撞不到,打得到”随即潇洒的拍了拍手,转头走人,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那个捂着鼻子,诶呀呀的少年。
彷如,他们之间从来没有那一段时间的隔阂,和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高墙,彼此之间的互动竟是如此的自然,像是多年的好友,那般熟悉,可唯有他们自己知道,各自的内心却不是那般的坦然,相比初见时,平添了一丝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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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孩昂着头,笔直离去的背影,廷西笑了,笑得如此纯净,像一个偷吃着奶糖的孩子,一脸的满足。
而那双魅力无限的眼睛中熠熠生辉,没了往日的寡淡,凉薄。
仍旧是干净无尘,却多了一个小太阳,温暖了,炙热了。
他想,这样多好,不远,也不近,他能和她说话,能逗弄她,让她脸红,让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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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般的互动,这样的笑容,这种近乎炙热的目光,究竟,看红了谁的眼,刺痛了谁的心,又埋下了怎样的种子,廷西不知,末未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