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落梧桐树上最后一片落叶,这寂冷的天空冻黄了忆林回家的那条小巷,
一九九零年,忆林就是在这么个说古老不古老,说安逸不安逸的小巷出生的,一直活到十九岁那年,遇到了他这一生中唯一说过喜欢的男孩子,也是这一生唯一的初恋,杰米的出现,让本该天真的年华又多了一份羞涩的红晕,在这个江南小巷里泛黄城故事的开始与结束。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要吹成我原来的发型,你吹得这么直,我的发型都被你搞乱了,忆林嘴里说着给他吹头发的技师,心里想,这该死的阿韵,说什么这条小巷新开一家理发店,吹头发不错,没想到,不试不知道,技术垃圾死了,明明是齐耳发,偏偏吹成长发拉直的样子,郁闷至极。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正当忆林在心里暗骂阿韵的那么一点小空间时,一个磁性略带厚重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还没有等忆林回过神来,从镜中望去,刚刚那个死灰脸的技师已经换成了身穿西装,略带微笑的陌生男人,他有一张不算太帅却总能给人一种温暖的脸,黑黑的刘海遮住了那双仿若周杰伦的小眼睛,一笑,特有神,不笑,更有神,忆林想看明星一样死盯着这个陌生男人,待到回过神来,镜中的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齐耳的发型,忆林感到脸上发热,再看镜中,两腮红得像秋后熟透的红富士苹果,男人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温柔的脸上不时现出浅浅的笑意,就在这时,刚刚给忆林吹头发的技师恰似报复的开玩笑到;刚刚脾气那么大的一个人,居然还会脸红,哎呦!今天有人撞桃花运了,脸红的如桃花,哎,店长,阿牛的那首‘桃花朵朵开’怎么唱的,好熟的歌词,关键时候竟把词给忘了。忆林的脸更红了,不是羞红,而是因气愤而涨红的,被技师称为店长的男人走到收银台,对技师说了一句;5号,注意自己的言语,技师闭嘴,忆林走到收银台问那个被称为店长的男人;多少钱,回答;十元
不都是二十元吗?
洗剪吹二十元,你有没有剪,所以收十元,是吗?说着忆林掏出二十元递了过去,哎,找你十元忆林走到门口,会盟到;不用找了,下次预支男人脸带浅笑说了句;那,再见。
第一次见到杰米就是那样的开始与这样的结束,忆林还记得,那晚是江南雨夜,十九岁的天空不再纯洁,因为爱情,所以不再天真,在雨中,忆林会盟看了那家仍然亮着五彩灯的理发店,诗意的店名是三个黑体楷书;三纤诗。
如果说相遇是为了说再见,那还不如不遇见,忆林就是在这相遇中偶然成了那家名;叫三纤诗理发店的常客,每次忆林都是吹吹头发,而每次三纤诗的店长都只收他十元,从陌生人到相视一笑的人,这个过程中,改变的何止忆林一个人,杰米也就是那家理发店的店长,每次给忆林吹头发时都会用留恋的眼神看着镜中忆林那张忧郁不是甜美的脸,一小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虽然杰米喜欢看忆林天真的摸样,喜欢听忆林大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喜欢忆林问他,你怎么没有女朋友,跟大叔一样的年龄,居然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没有人要你啊!杰米回用他那双恰似周杰伦的小眼睛眯着忘她,仿佛要看到她的骨髓里。
怎么,没有人要,你会不会接收啊!我告诉你,我们店长可是个绝好的男人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不用听,不用看,一定是那个技师....5号,这时忆林真有一种想要踹他的冲动。
哎,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正当忆林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时,那个称成为店长的男人用他那慢调的腔对技师说了一句;;5号,还没说完,技师便接到;注意自己的言谈,说着,技师用他那无所谓的表情瞪了忆林一眼,仿佛他的报复才刚开始似的,唉!早知现在,当初何必去惹他呢?
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给你吹头发,杰米用她那特有的神请望着有点惊讶的忆林,两腮汤的难过,忆林没有准备的回答道;因为只有你能吹出我想要的发型。杰米想做了重大决定似的叹了一口气莫名的问道;是吗?忆林用他那双长得有点像赵薇般的大眼睛一闭一张的眨巴着,点了一下头,杰米半似开玩笑的说;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忆林两腮红的恰如桃花挣开的样子,还没张嘴回馈,杰米又半似开玩笑到;你最好还是不要喜欢上我,这对你没有什么好的结局,带来的只是悲伤。空气在流,看不清,摸不到,就仿若身边这个正给自己吹头发的男人的心,看不透,摸不准,忆林强忍着难过淡笑道;你还真信听5号技师的话啊!我有男朋友的,怎莫可能在喜欢上你,我可不想脚踏两只船,既然,我上了那只船,即便到不了彼岸,我也会陪它穿越大海,直到船翻。所以,我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巷口的,男人把梳子递了过来,忆林接过梳子,按七分行把头发分开,照旧是半孤行的刘海,照旧是齐耳发,忆林站起身随男人走向收银台,问了句;多少钱,老样子,还是十元钱,忆林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递了过去;不用找了,今天刚好,杰米眯着他那仿若周杰伦的小眼睛望了一眼忆林,那再见好了啦!忆林点了一下头,推开门口走出了这家名为‘三纤诗’的理发店。
雨一直下,忆林没有带伞,被雨淋湿的何止衣服,头发,脸颊,湿透了的,是那颗疼痛的心。
在江南雨巷里,杰米打着伞准备追去时,雨中看到的是忆林和别的男生一起说话的情景,那男生为忆林打着淡紫色的油纸伞,虽然听不见对方说什么,但模糊的视线可以看到男生为忆林擦拭脸颊的情景,可以感觉到男生对忆林的无限关怀,那是只有喜欢才有的另一种关怀,杰米点了一根烟,对着雨夜吐着一圈一圈的烟雾,爱情中来都不属于他,从遇到忆林开始,他只道,给不了她幸福,还不如提早放手,像忆林这么无邪天真纯洁的女孩,注定不会与他同甘共苦一辈子,因为,她还小,还不明白,谈爱情的同时还要谨记‘现实生活’四个字。
烟头被雨淋灭了红色的火苗,也淋灭了这短暂相遇中爱情的希望种子。收到忆林信的那天正是杰米二十二岁的生日,忆林曾问杰米多大,杰米总是回问忆林‘你看呢?忆林用夸张的口吻说到;我看你有三十多岁了,儿子应该会跑了,杰米浅笑,不说话,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这是忆林的激将法,可是往往适得其反,杰米的耐性很强势,这难免让忆林有一点失落,但忆林知道,杰米百分百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因为那个5号技师说过;‘我们店长孤家寡人一个,好男人注定难寻知己,也不知道,那个幸运女人能走进我们店长那颗外坚内柔的心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