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传来细微的声响，楼上的人起床给孩子做早餐了。看了看表，六点还不到，这个城市每天都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前行，从不给任何人揣息的机会，无论大人还是小孩，稍稍松懈便会被赶超或淘汰。
卧室里没有一点声响，这么早初晴也应该在休息，暮言有些头疼的琢磨着，要去哪里可以换去这一身的衣物。
刚提出离婚不久，他就带了些常穿的衣物住去了酒店，后来又拿到了初晴那里，其余的全部在这儿，不过是在卧室。
要不干脆去找伊嘉吧，这个时候他也就好意思打扰他了。正想着，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刘筱晚探头出来。
还穿着昨天见面时那一身米色套装，没卸掉的妆，因为隔了一夜，让人看起来分外的没有精神，可就算是这样，也掩盖不了眼睛下的一圈青色和满眼的红丝。
“暮言，那个……你进去洗澡换衣服吧……”声音也是哑哑的，应该是昨夜又哭又喊的结果。
“我拿几件衣服就好……”
“没事，你去洗吧，拿了再去别处怪不方便的！”
“那我拿了上外面洗，你在进去休息会儿……”这套房子里有两个洗浴室，一个在卧室里，一个在书房旁边，过去因为有时会把工作带回来做到很晚，暮言总是习惯用外面的浴室，这样不会打扰到刘筱晚休息。
“好……”
迅速的拿好要换洗的衣物走进洗浴室，蒸腾的热气很快弥散开来，脑子里拿紧绷了一晚的弦总算得到了缓解。
“衣服就放这儿吧，反正是洗衣机洗，带着这些去上班，不好……”刚出来，就听到刘筱晚的声音，发现她端正坐在沙发上，还是自己进去前的样子。
多少觉得有些不方便，暮言想要拒绝，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突然走过来的刘筱晚夺去了手里的东西，又一个转身一股脑丢尽了洗衣机。
“……”暮言想说，那些衣服是不能机洗的。可看刘筱晚动作那么快，颇有些泄恨的味道，再加之洗衣机已经开始运作，还是选择了沉默。
看着洗衣机前背对着自己的背景，心底是一种莫名的思绪在涌动，原来她是这样瘦小，自己过去似乎一直没有发觉。
看她似乎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想着昨晚那场无疾而终的对话，暮言觉得还是电话联系比较好，“我先去公司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听了他的话，那个单薄的背影总算转过身来，“好……”
……
没有车，暮言一个人慢慢行走在路上，扑面而来的风里是北方春天特有的味道，泥土的馨香、干燥的触觉，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粗壮的树干上斑驳一片，身边不时有送车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尘土。
来到公司，迎接他的又是冗长而繁复的工作，等到结束工作，缓缓靠近椅背，才发现天色渐暗，浑身仿佛被鞭笞一般酸疼不已，一天有已过去。
在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个便当随便应付，他今天一天没有进食，方才已经感觉不到饥饿，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胃承受不了这种折磨，大概连这应付也可以免去。
去昨天吃饭的地方取了车，在拥堵的车流中缓慢前行，周围闪烁的霓虹渐次而过，摸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又放回去，今天接了很多电话，唯独没有自己在等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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