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否认刘筱晚说的那些,因为她的疑神疑鬼,她的无理取闹,确实是后来他们渐行渐远的原因之一。
但他更不能否认的,是自己这一年多来的错误和过失。
他一个星期加班到半夜的时间超过五天,回来也累得只想睡觉;他常常出差,一忙就十天半个月没有一通电话;他对她关心不够,她生病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各种节日如果没有助理,他根本不记得,即便有助理提醒,也不过是一束鲜花或者一件奢侈品;随着年月,当她性情大变,他更是索性把办公室当家,对她的任性和猜疑,也懒得再去哄或者解释……
再完美的爱情和婚姻都需要维护,更何况他们的爱情和婚姻并不完美,或者说,只是一个人心中的完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造成今日这个局面的一个最不可推卸的原因。
的确,他们也有过很好很好的时候,他也曾经尽自己最大努力想要做一个好丈夫,她也曾是温柔体贴的好妻子,但是那些好和潜移默化的坏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很多恋人,可以在吵架后,用曾经的好去原谅现在的糟糕,但他们之间的好那么少,以至于想用它去原谅那些糟糕,都觉得难以启齿。
等到刘筱晚终于停止了哭泣,暮言的肩头已经可以拎出水来,他觉得腰有些酸,但是依然没动。
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但是十指还是在他颈后相扣,刘筱晚拉开了一些与他的距离,不远但足够将他看的仔细。
他的眼睛依旧和多年前一样漂亮,是的,漂亮。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在这张脸上却是那么恰到好处,眉梢眼角都好像经过刻量般完美,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总是冷冷的,却似乎能吸走人的灵魂,长而密的睫毛如羽扇般遮挡住这眼眸中的重重雾霭。
如今再看这双当初为之倾心,今日依旧动人心魄的双眼。怜惜,有的;内疚,有的;不忍,有的;痛苦,有的;唯独没有的,是爱。
心突然就冷了下来,像是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冰水,刚刚的满腔热情瞬间灰飞烟灭,森森的寒意从骨子里蔓延出来,连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挽留?
可是仍是不死心,昨日种种那么清晰,他浅笑着问自己晚上要去哪里吃饭,好像不过是今早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还是说,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制造出的幻觉?不是的!不是的!
刘筱晚的身子还是不自觉的发抖,虽然她极力压制,还是被暮言感觉到了,看着她空洞洞的眼神和突然间惨白的脸色,“筱晚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摇了摇头,再度用力收紧了双手,两个人又一次变成了拥抱的姿势,暮言没有在坚持,而是轻轻地回抱住她,带着安慰的。
只有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不知因为他这个小小的动作,对方心底那灭下去的火焰又冉冉烧了起来。
在努力一点吧!一定可以回到过去的!沉浸在暮言温和的拥抱中,刘筱晚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