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一脸疑惑的回头,打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时,便发现他有着与同龄人不相符的冷静与淡然。
别的孩子都围着自己说话,吃饭也争着坐在自己身边,他却完全不同,总是安静的坐在画板前,偶尔看自己一眼,又别过眼去做自己的事,却不想他竟见过自己。
似乎是看懂了他的不解,那孩子开始解释,“就是去年放寒假之前,你在李老师家楼下……”男孩停了停,看了看他的反应,接着道,“还有一次你在我们学校的篮球场打球,我和李老师一起……”
暮言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事情居然都让这个孩子给撞上,不禁有些尴尬,转而又觉得哪里不对,怀着一丝侥幸问他,“过年前那次,你们李老师不知道吧?”
“知道的!我画了出来,李老师拿着画来问我,我不知道你在等谁,就把看到的事情说了……不过,后来在篮球场就知道那人是你了……”路小宇细细的说着,听的暮言背脊直冒冷汗。
怀着忐忑的心情,拿着药去了初晴房间,却在门口退了出来。
门虚掩着,有些奇怪,自己刚才走时明明是关紧了的,想推门进去问个究竟,却看到了越安,那个腼腆中带着一丝冷傲的男老师,此刻正端坐在初晴对面的椅子上,嘴里念叨着,“怎么就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呢?天气还没完全转暖呢!快把这个药喝了,预防感冒的!”说着就递出了手里的杯子。
初晴安静的接过杯子,嘴角有浅浅的微笑。
然后暮言就退了出来,看着自己手里的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走了。
到了后半夜仍是睡不着,躺下后就一直处于极端的清醒中,不久前发生的种种和路小宇的话宛如按下了循环件的电影,一遍遍播放,最后定格在脑海中的,是越安递上杯子后,初晴嘴角浅浅的笑,温柔的。
一阵翻来覆去后,窗外已经出现了小贩们早起的说话声,暮言终于无奈的承认,今天大概是睡不了了,索性爬起来,摸索着点上一支烟,一明一灭的猩红色在指尖缠绕,他看的出了神,直到半截烟灰掉落,才回过神来,暗暗牵起一丝苦笑,灭了烟头。
一个人踱着步子却不知去哪里好,只能随着感觉出了酒店,天刚擦亮,一股股寥寥的炊烟在空中飘荡,最后隐藏进无边的空气中,身边偶尔有一两个当地人经过,还有一些妇女在沱江边洗衣服。
没了刚入夜时的万家灯火,也没有白昼里的人潮涌动。这是最原始、最真实的凤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美。
正走着,却在看到前面的人影是愣住,不是昨夜才掉进了水里吗?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吗?怎么会在这时间出现在这里呢?还穿的这样少!
对面的人显然也看到了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眼睛好像要把他身上看出了窟窿来。
想了想,暮言抬脚朝她走了过去,正要开口责问,居然被她抢了先。
“你不是说去去就回吗?”她言之凿凿,一双美眸里闪烁着巨大的无辜,仿佛是在控诉他的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