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与暮言作对,即便她对这本书没有丝毫兴趣,但还是揣着书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奇着是什么书能让暮言有那般表情,她花了几天时间,囫囵吞枣般的看完了那本书。
她识字早,但到底还是不明世事的年纪,并不能明白书中的事理,看了只觉无趣。想着暮言也该找了好几个回合,放在自己这里又无他用,翌日,便又找了个机会踮手踮脚的放了回去。
后来上了高一,班里横行起一股看小说的浪潮,各种时下流行的小说在班内乱窜,她虽成绩好,但并非是乖学生,所以也跟着看了起来。
看久了觉得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雷同情节,又觉得没意思,就闹起了书荒。想着暮言房中有很多书,便光明正大的去寻书。
偌大的书架,占据了暮言房间的半壁江山,她一眼便看见了书架上的那有些眼熟的书脊《荆棘鸟》,看时年纪还太小,关于情节早已记不清,想着便取了出来,第二日带着去了学校。
朋友们看她带来了这般老旧的书来,都嘲笑她老古董。她也不在乎,只一个人看了起来,哪想居然上了瘾,就连老师走到了面前都不知道。
于是,老师为了以震身威,将书没收了,同时当着全班的面通知,请家长。
这个老师忘性极大,往往是今天说了明天就往,若是换了以往,她根本就不予理会,但这次她急了,书她还没有看完呢!
无奈之下,她只得使出杀手锏——找暮言。
那时他们的关系仍是不好,但她已看出了暮言对她的忍让与宠爱,越发的任性起来,大概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吧。
她去暮言班里找他时,他正埋头于书海之中,抬头便见她立在教室门口,一脸的不自在。班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也知道她平日的那些不友善的举动,早已不是小孩子,所以也有些人对她颇有微词,这会儿对于她的出现,更是表现出异常的关注。
只有过去与他们同校的人,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彼时才上高一,老师和同学们当然不知道那个一眼看上去就惹人喜欢的小姑娘,会是个闯祸精。
要知道过去李初晴便是出名的让老师头疼的“好学生”,从来遇到了麻烦,便会来找暮言去解围,而暮言是老师眼中的完美学生,天大的事,有了他的担保,也就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虽然初晴屡教屡犯,找暮言去解围倒也是百试百灵。
说明了来意,暮言答应下课后便带她去找老师,一听他这么说,她便放下心来。下午,果不其然,有了暮言这个绝佳的盾牌,老师略略训了她几句后,便爽快的把书还了她。
后来,她上课便小心了些,终是在一个午后看完了那本《荆棘鸟》,心下却久久不能平静。那些爱与命运参杂在一起,真的宛如一只荆棘鸟在她心头飞过,最后在荆棘树那最尖最长的荆棘上,唱起了一生一次的歌。
她也终于明白了当年的暮言,为何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只不过暮言当年便懂了,而她却是到现在才略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