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不愿再看刘筱晚。
她坐在那里仿佛是在控诉他!控诉他把妻子当做了妹妹,控诉他差点就对自己的“妹妹”做了“那种事”……
一阵心烦意乱,暮言胡乱拿起几件衣物,有些慌乱的走进了洗手间,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再出来时已是穿戴整齐。
“暮言?你这么晚……要去哪里?”这才清醒过来的刘筱晚坐直了身子,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满脸冷清。心也跟着不断下沉,宛如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枯井。
他竟在这种时候出去?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行夫妻之事?
刻意忽略她眼中的受伤,暮言极力强迫自己看向她,“筱晚,我想起公司还有些事没有处理,现在就去......”说到后面,已经没了声音。这种情况下,这么晚了还去公司,说来便是他自己也不会信。
可他没有办法,他只想快速的离开,想到这里,暮言已经转动了脚步。
“暮言!”
“恩?”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暮言……刚才……刚才你以为我是谁?”后面是刘筱晚几欲落泪的声音。
溶于夜色里的背影一僵,半响才传出疲惫不堪的声音,“筱晚,今天我喝醉了,很抱歉!晚了,你早点睡吧!”说完便打开了大门。
随着“砰”的关门声响起,刘筱晚重重的倒进了柔软的床铺。瘦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这棉被上还残留着他淡淡的体温和薄荷香,现在却成了对她最大的耻笑。
他对她说抱歉!为什么抱歉呢?是因为差一点就碰了她吗?还是他根本就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当做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妹妹”?
她这个日夜陪伴在他身边的妻子,还抵不过一个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对他无比淡薄的妹妹?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又瞬间消失在棉被之中。
……
下了楼才发现车不在车库,看看天,乌云密布看不见一丝星点,好像是要下雨了。
慢慢踱着步子,再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了初晴家楼下。从自己家到这里,几乎把这个城市绕了大半个圈,暮言这才感觉到双腿有些微酸,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走了这么远。
初晴租的房子是学校的老职工宿舍,楼层都不高,虽然有些老旧,但环境极好。
常青藤攀附在墙壁上,在北方的冬天也展示着薄薄的生机。不远处的池塘里,水仙暗暗浮动着清新的香气,沁人心脾。
暮言最后的醉意也完全被带着暗香的凉风带走。
站在凉风中,微微抬头便能看见她家的窗户。二楼,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帘投射出暗影,窗帘微动,接着便在地上映出一个浅浅的影子,是她!
本能的退后一步,将自己掩进浓重的夜色之中,她看不见的位置。
再抬头,果然看到她倚在窗边,手里执着一只透明水杯,里面盛放的半杯水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波光,黑色的长发随着夜风轻轻摆动着。她漂亮的眼睛此时正看着前方,似是没有焦距,却带着摄人心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