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也想过要找路小宇谈一谈,尤其是每每在画室中看到他愈加阴沉的脸色。可唐潜那句“如果他不想说,就别逼他”,很明显的告诉了她,路小宇是不愿意说的。她并不想去干涉学生的私生活,人人都有难言之隐,何况路小宇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这样一想,这事儿也就搁浅下来。直到后来的又一次偶遇。
那天下课后,初晴想起有些东西忘在了画室,所以折回去取。
摆满画板的画室里,她在间隙中,看到了身着军绿色外套,背对着门的路小宇。双臂交叠置于窗台,头埋在双臂间,精瘦的身子微微拱起,还有,背脊在轻微的抖动着。
初晴不敢再动,怕惊动了他,楼里的人渐次离开,越来越安静,安静到她可以听到少年浅浅的,试图掩藏的低泣声。
等到他不再发出声响,初晴才慢慢走了过去。
“路小宇。”
少年的背脊一僵,头在衣袖上使劲蹭了蹭才抬起来,“李&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初晴哭笑不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在怎么蹭也看的出来吧!“早到了。”
知道瞒不过,路小宇索性不再说话,别过头去看窗外,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一盏一盏,想无形的路标,展示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就想起唐潜说路小宇是个孩子。她之前并不赞同唐潜这一说法,因为路小宇浑身散发的都是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气质。可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唐潜是对的,她面前坐着的确实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比一般人更会伪装自己,或者是更会包裹自己的孩子。
冰冷是他保护自己的外壳,可有外壳的保护不代表不会受伤害。
“没吃饭吧?我也没吃!走!吃饭去!”说着也不管路小宇答不答应,就自顾自的往外走。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初晴得意的笑了,对付冷面杀手,她可是很有办法的呢!
在饭店坐定,一把扔过菜单给路小宇,“想吃什么自己点。”
刚说完呢,电话就响了。摸出来一看,是暮言。
“暮言?”
“初晴,还在学校吗?我买了菜回来。”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笑意盈盈。
“啊!”这才想起来暮言中午打了电话说晚上回家做,看着专心致力于菜单的路小宇,初晴开始支支吾吾,“我忘了……”
“没关系,你吃了吗?”
“我……你等等!”说着抬头问路小宇,“小宇,要不,今天我们换个地方?”
从菜单中抬起来的路小宇,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的老师,深刻的认识到,和她出来吃饭就是个错误!
“行!就这么定了啊!”见路小宇不做声,初晴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反正自己家那位的手艺比大厨还好,怕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准备三人份啊!就这样,挂了。”
不顾旁边等着点菜的服务员难看的脸色,初晴连说了几个对不起后,拉起人就闪。倒是路小宇在她后面满脸苦色,顺便告诫自己,这家店以后是万万不能来了!
拖着路小宇进了家门,暮言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回来了?”看到后面跟着的路小宇,也不觉得奇怪,仍是满脸温和的笑意,“快进来坐!再过一会儿就能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