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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兵班长

家乡越来越远了。我的心也慢慢的收了回了。我突然觉得这次玩大了,真的玩大了!有点后悔,有点不知所措!但看着满车的小兄弟我也就好受了很多。总归还有陪着自己的。不管怎么杨一定要好好干下去。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那时候穿着军装回来多带劲啊。漂亮美眉还不得大把大把的往身上黏。就算当不了军官两年下来把身体练得结实点也好。十个八个的进不了身。我一路上这样痴痴的想着。满怀着无比的热切!

“还有十分钟就到站了,别他妈的一点精神也没有!师长政委亲自来接我们。都给老子提起劲来!”梁辉扯着个嗓子喊道。我们一个个都趴着窗户往外看。外面黑布隆冬的啥也没有。好像还在山里转悠似得。“看个毛啊!都给我坐好了!一会下车有秩序点。谁出乱子我就收拾谁!”梁辉有喊开了。随着一声长笛列车缓缓地进了站。外面早是锣鼓喧天。我们下了车排好队。一个个木然的等待着最后的命运。我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有几个穿作训服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我赶忙回过头来,立正站好。“蹲下!”那个人走到了我身边就这么喊了一句。我茫然的蹲了下去。“站起来!”我一脸不解的又站了起来。“多大了?”他开口问道。“22了”我说。“操,比我还大!什么学历?”他又问我。“大专文凭”我说。“提着行李跟我走吧!”我就拿起行李跟在他的后面。“要不要跟梁首长报告一下?”我问道。“关他个屁事啊!他算个**。老子挑兵还用得着报告他么?”“哦,”我答应了一声。这人真牛我当时就这么感觉。但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我跟着他上了一个大巴。“你妈的怎么这么慢?”车上一个带大檐帽的人不耐烦地问道。“嘿嘿。那不得挑仔细点啊!”刚才的牛人好像很怕他死得。这是我才发现车上已经有好多人了。这些人就是后来我全部侦察连的战友!我的兄弟!

“各位同志们!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具有光荣传统的武警第**部队”那个带大檐帽的军官说话了。后来成了我的排长。素质提干,标准牛人!韩排长接着说道:“到了部队以后,先去好好的睡上一觉!炊事班给你们准备的饺子睡醒了就去吃。”“同志们,你们来到的是中国武警第一牛*团!哈哈!等待你们的将是浪漫的洗礼。”一个胖乎乎的班长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笑嘻嘻的朝我们讲道。我那时候对武警还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属于内卫部队。心里还隐隐感觉武警不如人家解放军正规。后来在我的军旅生涯中我深深地爱上了我的部队!我在一篇日志中曾这么写过:我被自己部队的英雄事迹和英雄气概所感染了。这里的每一名战士我爆发出了火一般的激情。我们都追寻这先烈们的足迹!我们时刻准备着为祖国奉献一切!我爱我的祖国,我爱中国武警!

车队缓缓地驶进了部队。迎接我们的是震耳欲聋热烈的鞭炮声。“带好自己的物资!按顺序下车”韩排喊道。下了车我们就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一个个散乱的站在那一脸困惑的打量着这个地方。“王班长,整队!”“是!大个在前小个在后站好!”王班长喊开了。我们迅速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我惊奇的发现我排在了第一位。“听我口令!齐步走”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竟然迈的是右脚!“听我的口号调整自己的步子。喊一的时候左脚着地,二的时候右脚落地。一二一,一二一!”王班长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就这么随着他的号子走着。越走越觉得自己像个军人了。“前面那个胖子叫什么名字?”韩排问道。我一愣!难道是说我么?不管是不是先答应了吧。“我叫马小阳!”我也响亮的回答道。“注意你走路的姿势。别扭你的大屁股!”韩排笑着说。后面的站友全笑了我的脸通的一下红了。没走多远就到了连队门口。迎接我们的十几个士官班长。“王朝!”“到!”一个四方脸大眼小鼻子满脸络腮胡子的大高个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是一班长你先挑。挑几个大个好组成个队列班。”韩排道。王朝朝我们打量了一圈。“你,你,还有你出列!”我心中一禀。这厮点中我了。我和其他六名战友跟着他走进了一班。“把行李放在床头上。先躺下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去炊事班吃饭。”王朝说道。我们就躺在了床上。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我想不管谁来部队的第一天都会睡不着。刻骨的思乡情绪油然而生一种想离开这里的想法充斥着我的脑海。“喂,哥们!”一个低低的声音飘过我的耳膜。我睁开眼原来是我的老乡。他叫方磊,高高瘦瘦的长了一脸的青春痘。他还是个高中在读生今年十七岁比我整整小五岁。“干嘛啊?”我说。“我想家了。我想给家里打电话。”小磊说。“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到时候班长会让我们打电话的。”我突然感觉我应该好好的照顾他。我至今都记得小磊的眼神。有点害怕,有点无助!

我们班里一共是八个人。(加上班长王朝)两个黑龙江齐齐哈尔的。两个江苏的。一个山西晋城的。还有我和小磊两个山东的。里面属我年龄大了。再就是比我小一岁的江苏战友老管。老管是个很有故事的人物。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迫不得已才来当兵的。当然他的话很不属实。老管说他曾在上海混社会。人送外号管子虎!因在一次江湖纷争中一拳把对方的人给打成脑震荡了。对方不肯放过他为躲避仇家才来部队的。那两个黑龙江战友分别是佳伟和杨鹏。佳伟打的一手好台球。他家原是开台球吧的。杨鹏个子很高长脸大眼厚嘴唇!为人很义气。山西战友名吉杰浩。你听到他的名字一定会想起那部电影来。我们都叫他阿浩。阿浩好吃,布袋里总少不了零食。他那张嘴很大似乎就是专门为吃东西而生的。还有一个江苏战友姓刘名艺。是我最好的兄弟,刘艺长得挺帅气。性子很温和,我从没见他和别人发生过争执。佳伟在我们里面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他很聪明心眼挺多的。他自己都常常这样说:玩...玩心..眼你能..玩过我么?是的,此人结巴相当严重。很多事情都会因他而起。大家对他多少都有点反感。尤其是老管,简直到了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新兵连最大的事情就是训练。为的是把我们从地方的普通老板姓转变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回想起那时的日子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一个是累。累的你躺下就想睡觉连家都没时间去想。第二个就是苦。苦的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结束这种生活。

王朝说他不逼到份上是不会打兵的。反正我自始至终没有被他揍过。我们一共是五个班。二班长是河南人,姓周明锋。从小习武,打得一手好拳。拳脚功夫甚是了得。三班长辽宁人,姓鞠名云。性格十分火爆,我们都很敬畏他。还敢顶撞排长,家里与部队有点渊源。四班长也就是前面的王班长。名东升。脸随胖胖的,但身上肌肉盘结很是强壮。和我交往很深厚。五班长姓田名野。是第一年义务兵,个小有点变态。我们之间的故事就从这几位班长身上说起。

韩排当时生怕我们跑回家。天天吓唬我们。常听他这样讲道“同志们,你们来到这里就要好好的立身军营。别天天想着家里还有你那不现实的媳妇。谁要是敢开小差给我跑回去我就坐飞机去把你给揪回来。反正飞机票是你家里给报销。我先绕着全国飞一圈,玩够了再说!如果真的在这里呆不住了。好!你偷摸的来告诉我,我想个办法把你给送出去。省的让人知道了丢人现眼的。记住了,谁想走就来告诉我我保证会送你出去。全当你没来当这兵。但是你要敢跑我就敢坐飞机满世界找你!”我们当时个个把他的话当成了真的。现在回想一下真的很傻。有一个战友是哈尔滨的。我们都叫他老谭。老谭长了一脸的青春痘,标准的小屁孩一个。他晚上就偷偷的敲响了排长的门。“报告!”“进来!”排长一见老谭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事么?谭晓晨”排长问“报告排长,我想回家了。”老谭的脸憋得通红。“哦!为什么想家啊?”排长又问他。“想我媳妇了”老谭的脸更红了。排长乐了。:“你才多大啊就有对象了。啊?谈了几年了啊?”“六年了”老坛嗫嚅着说。“哈哈哈,你今年才十八就谈了六年对象了。你在这拿我寻开心呢!”排长有点怒了。“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就好上了。”老谭解释道。“哦!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呗!”排长的声音变得亲切起来。“排长我还是想回家。”老谭的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了。“那你想过后果没有?你要是回去了就算是被部队退回去了。别说你父母脸上挂不住连你那个小对象恐怕也瞧不起你!这么多战友都能坚持你就坚持不了么?一班有个叫方磊的比你还小,人家都能坚持你就不能么?我是把你当男人看呢还是当娘们看呢!”韩派的口气重了。老谭无言以对。他又怎么会是带兵多年排长的对手。“回去给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来告诉我。出去吧!”老谭还想说点什么。但一看排长的眼神就打住了。老谭再也没有去找过排长。退伍的那一天老谭把这事给我们说了。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小子找过排长要回家看媳妇啊!记得当时我们正在训练韩排突然要我们跑步上去开会。然后就把有个兵去找他的是给我们说了。然后问我们谁还想回去?下面的人没一个敢吭声的。一个个都坐的笔直,好像这样就能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坚定!“你们不当兵谁去保护你的父母朋友!就你那个小媳妇还不知道到底跟不跟你!你们懂什么叫爱情么?啊!为一个女孩就放弃全国的安危,值么?值不值?”韩排喊道。“不值!”我们异口同声的回应道。心中也似乎冲破了情的羁绊。“你们是什么?”“军人!”我们回答的铿锵有力!“你们的职责是什么?”“忠诚于党,热爱人民,报效国家,献身使命,崇尚荣誉!”我们的喊声震耳欲聋。“打电话告诉你们的女朋友。如果爱你就等着你。如果不爱你,战友们就放手吧!因为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去爱!不值得一个高尚的中国武警去爱!”排长的话说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我们有权利去爱,但我们更应该保卫国家!老谭的女友没有等到他退伍就有跟别的男孩好上了。试问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怎能体会到什么是爱情呢?

王朝带兵很认真。我们班的内务永远是第一名。你知道我当时的被子是怎么叠的吗?说出来怕你们不信。我每天早上标准的四点半点起床。然后就和被子较上劲了。反反复复的叠,反反复复的压!我的胳膊膝盖都磨破了皮,磨破了皮也得接着压。我们那时叫“赶”被子。一床好好的厚厚被子硬是赶的看起来很薄。就像是脱了一层皮似的。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叠起来。对待被子刚开始象对待敌人后来又像是对待自己的老婆。叠好后就再抠边边角角。弄得四四方方的,不留一点褶皱。上面还得掐出一条标准的直线来。斜了不行弯了也不行。我曾经晚上都不睡觉偷偷的掐被子上的那条直线。杨鹏更狠,大家都撤铺休息了他就把被子铺在床板下面。一晚上也不盖被子,只盖着件大衣。等到六点来中要集合出操了。班里的卫生内务也就全部搞完了。这时候班长才伸个懒腰哈欠连天的起床。“集合!妈的,麻利点!”班长每天早上都重复着这句话。好像我们比他慢一样。等我们都整装站好队他才晃悠悠的从班里出来。早操是五公里。排长亲自带队。我记得第一次跑的时候远远的落在了队伍后面。王朝和王东升班长一个在前面拉着我一个在后面推着我。那叫一个难受啊!跑的喉咙都感觉发甜了。两条腿像灌了钳似得难受。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跑完了。我一屁股蹲在地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韩排这时走了过来。韩排说:“给我站起来!”他的口气很严厉。我浑身打了个机灵。手扶地艰难的站了起来。韩排说;“把衣服帽子整理好!再去跑一圈。6分钟之内回来。”我毫不犹豫的就窜了出去。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出去。“6分钟回不来就在加一圈!”韩排的声音在后面格外的清晰。操场一圈1.3公里。6分钟跑完不是什么难事。但那时候对我来说却比登天还难!我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跑这么远的路。我的内心不住的在挣扎。停下来吧!停下来吧!其他的战友早就解散休息了。我就这么一个人静悄悄的跑在操场上.跑了还没一半我的速度就明显的慢了下来。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简直比走还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朝跑在了我的后面。他朝着我的屁股狠命的踢了一脚,骂道:“你妈的,你要是敢走我就叫你跑到开饭!老子陪着你,全班都陪着你跑!”我咬紧了牙闭上眼睛拼掉最后一口气朝前面冲去。终于我坚持了下来。等我跑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班的战友一直在后面陪着我。韩排斜了我一眼,说:“人要是逼到份上什么事都能办成!”跑完步就要拉嗓子。“啊.......”“啊,啊,啊......”我们的中气明显的不足.拉嗓子别看只是动动嘴巴。其实没那么简单。你一个五公里下来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嘴里干得冒烟,肺像炸了一样。这时候再教你拉嗓子,一个比一个长音。拉了没几声倒是有一半战友呕吐不止了。剩下的都是些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精英了。

王朝似乎格外的看重我。可能是基于我第一次跑步的原因吧。晚上9点熄灯。王朝这时候就开始忙活了。一天最累的时候不是白天训练而是晚上的小型练兵!别人做一百个俯卧撑他偏让我做一百五十个。别人做二百个蹲起他就让我做三百个。还有仰卧起坐。王朝亲自看着我做,做不到三百个不让我起来。做俯卧撑的时候每个人下面都垫一张报纸。谁的报纸彻底的被滴下来的汗水浸透了谁才能起来。因为我那时候比较胖王朝就让我垫两张。往事不堪回首啊!那时候简直恨他入骨!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啦。一到晚上我们就害怕。磨磨蹭蹭的打扫完卫生撤完铺。就开始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和报纸较劲了。但后来想想也多亏了王朝。要是没有他的严格要求我可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了。王朝家就是辽宁的。他有个女朋友,长得很是丰满个也挺高。晚上熄了灯王朝就开始做他一如既往的工作。蒙起被子来给他女朋友打电话。部队的士官有女朋友的都在晚上偷偷的给女友致电。交谈的内容惊人地相似。

男:“还没睡么?”

女:“没有啊,在等你电话呢!”

男:“今天忙啥了啊?”

女:“没干啥啊。在家呆着呢!”

男:“今天吃的啥啊?”

女:“没吃啥啊!米饭呗,还能吃啥!

一般打电话开头就这么几句。再往后就是声音压得很低的窃窃私语了。无非是那些“想你了”“梦见你了”“想亲你了”之类的肉麻话。你可别以为当兵的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和尚级别的人物。其实我们阳刚的外表下也有一颗火热的希望被异性关注的心。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很现实。不像是以前那样崇拜兵哥哥了。其实想想也对。当兵的没有太多的钱给你买这买那的。甚至没有时间陪在你的身边。但我绝对敢保证只要是当兵的人他们愿意拿出自己所有的一切给你。给他所爱的人。我见过一个二期士官班长。每个月都往他女朋友那里打钱。那时候他的工资也就3000多一点吧。他每次打3000.后来我听说他那个女朋友只见过一次面。你可能会说他傻。是的,我也觉得他很不聪明。谁也不敢保证这段不靠谱的爱情能走多远。这也就是现在为什么很多的人认为当兵的个个都是傻帽的原因。可是他在心理上却得到了满足。因为走有一个人是他所牵挂的。也总有一个人会在晚上等着他的电话,等着听他讲部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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