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城拎着回来时颠散的骨架出门，到达那个陌生的小镇，跳下中巴车循着模糊的记忆来到那个不久之前发生过出轨事件的露天小站，买了票乘坐一节车厢实载比核载多出几倍人的绿皮车回学校。车厢里的乘客数量与他回来时又大同小异，仅有立锥之地，他依旧束着身子却喘息困难动弹不得。越是痛苦时间走的越是缓慢，这错觉让他甚是无奈。
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他累的浑身酸痛四肢麻木。出了车厢寒气直逼过来，他下意识的缩了脖子，心想，这副德行肯定很龌龊猬琐，像乌龟。
出站检票时一女生拖着个大行李箱被卡在狭窄的栅栏里动弹不得，乘客从她身边挤过去撞的她东倒西歪，顾城见她长的不错便帮她把箱子从栅栏里拖出来。她尴尬的看着他，感激的说谢谢。
他们一起出了检票口，她问他去哪里，他说我去A大，她惊喜的说我也去A大正好同行。他说行，行李我帮你提着吧，我们一起乘车回学校。
在车上她告诉他，说我是A大哲学系的叫陈沫。他一听她是哲学系的就很好奇的问她，说去年夏天下暴雨学校里的下水道瘫痪清理出无数个安全套你知道吗？
她摇头。
他又问，说那你知道你们哲学系是怎么分析出学校的下水道是用来排**和安全套而不是用来排水的吗？
她还是摇头，说我没听说过这事，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八成是杜撰出来的你别信。
他说我不信。
她问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呀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他说我叫顾城。
她们相视而笑，他仔细的看她，她的眼睛真明亮、头发真柔顺、嘴巴真精致、脸蛋真洁净、皮肤真白皙，她长的这么好看他都看傻眼了。他的眼前终于明亮了，说你是不是从进校那天起就再没出过宿舍，还是你已经名花有主了被男朋友整天揣在怀里不给别人瞧见，我怎么都没见过你？
她脸上泛起红晕朱唇轻启，说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我每天都会出宿舍，只是不常在学校里走动，没见过也正常呀，不过偶尔心情不好时晚上会一个人去操场散步。
他说这就对了我从来不在晚上去操场因为我怕黑。
她露出一口晶莹的牙齿，说你一个大男生怎么还怕黑呀。
他说你还是一个大女生呢不也一样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
她说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和是不是女生没有多少联系吧？
他说谁都有怕黑的时候，这和是不是男生也没有多少联系吧？
她笑他也笑，愉快的短暂的旅程结束了。他们互留了手机号码。他说我不会给你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的，你别指望我会联系你。
她笑，问为什么？
他说我手机只收短信不发短信只接电话不打电话。
她说你这是故弄玄虚在做秀。
他提着她的箱子跟她去女生宿舍，她箱子真沉她住六搂她宿舍楼没电梯。到了六搂他跟着她进了宿舍，放下箱子他又准备打开箱子帮她收拾衣服，她很客气的拒绝了。
他在她宿舍里吸了一肚子的女人味心满意足疲惫不堪的离开，她追到走廊里很开心的喊住他，说顾城谢谢你。他笑，说别客气。说完便尾随一个身材非常好但不知道长相的女生下了楼。到了一楼她终于转头了，长的跟魔鬼似的，吓的他差点吐出来。
回了宿舍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他们正坐在各自的地盘上收拾床铺。叶凯见到顾城，激动的泪流满面，说兄弟呀可见到你了一个月没听你唠叨我都快撑死了。顾城一把推开他，没理他。梁永奇问他，说你有没有收到我的短信？他说我手机停机了没收到。他满意的点点头，说这还情有可原。顾城跑到徐竞面前问他什么时候请吃饭。他说不请了，警察罚了我很多款，赌钱赢的钱全给了不说，自己还掏了不少，没钱请客了。顾城又跑到余小祥面前兴冲冲的问，你把那个女孩子养在什么地方了？他说那女孩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没法养，养了以后也是祸害，我把她给放生了。他问他，做爱了没有？他说没有。他替他惋惜。童子嵇问顾城，一个寒假有没有什么收获？他说有，刚才还收获了呢。他问他收获了什么。他说我刚才遇见一个身材很魔鬼长相也魔鬼的女人，我都被吓吐了。
顾城铺好床刚躺下，陈沫发来短信，说顾城我收拾好了，今天多亏遇见你了，要不我都不知道这么大个箱子怎么运回宿舍。她问，说下次我心情不好时可不可以找你一起散步，我觉得你很善良不像是坏人。他说散步当然可以，散到月球上我都陪你，只要不散到床上去。她说，你说话能不能含蓄点，真粗鲁。他说，能含蓄但不是现在。
911宿舍六人因为再聚首，顾城兴奋的提议一起去喝几杯，大家一致赞成。六人在学校门口找了家大排档，一直喝到深夜才回宿舍。次日，顾城和叶凯因起床太晚便没有去上课。一觉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饭后两人直接去了网吧，叶凯和顾城玩了一下午游戏在回的学校。
辅导员找顾城和叶凯谈话，中心意思是他们的旷课次数已经超标，让他们老老实实去上课以免被教导主任发现扣学分。顾城不住点头，说请辅导员放心我们坚决不再旷课，我们一定按时上课学学校需要的但是社会不需要的和毫无用处的知识。辅导员非常满意的点头微笑，说这就对了社会需不需要你们我不管只要学校需要你们就行了。顾城说辅导员说的是，一年给学校这么多钱不需要我们才怪，要是我们一年给社会这么多钱保准社会比学校更需要我们。辅导员夸他觉悟高有前途。他说有没有前途你说的不算那得看我自己的。辅导员生气了，说你老大也不小了，都不懂得尊敬老师，你看叶凯就很好，站着一直不说话多懂礼貌。临走的时候叶凯还没睡醒，顾城推了他一个趔趄，他才苏醒，冲辅导员恭敬的微笑，说辅导员批评的是，我们一定吸取教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辅导员无奈的摆摆手，顾城拉着叶凯愤然离去。
陈沫让顾城陪她去操场散步，他去了，而且还赶了个早。他到操场的时候她还没来，他站在操场边上扫视了一圈，发现有很多人相拥而走而站，不嫌脏的人索性匍匐在地。陈沫来了，他向她招手，她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
他们绕着操场走了一个“马拉松”。她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特别好，每晚做梦我都能梦到你提着我的大行李箱从一楼爬到六楼，大气都不喘一下。他说你梦什么不好非梦这个，自从上次给你提过行李后我对楼梯都产生恐惧了，现在每上一个台阶都倍感吃力。
她很歉意的笑，说当时我见你从容自若担心败坏了你提箱子的兴致，没好意思让你停下来歇歇。他问她，说我当时提箱子真的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致吗？她点头，说你一路有说有笑两眼放光兴致可高了。顾城为了不让她发现他其实是对她有兴致并非对提箱子有兴致便转移了话题。他问她，今天因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她说我没心情不好我心情很好呀。他说你不是说心情不好时才找我出来散步吗，心情好怎么还找我出来散步？
她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明天再帮我提一次箱子，明天搬宿舍我没男朋友，找不到人帮我搬东西就只好找你了。说完她很渴望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了，他很沉重的点头，说明天你就把我当成你男朋友吧。
上完课后他去找她，她站在宿舍楼下等他，他随她上了六楼。楼上忙碌的很，女生忙着指挥男生，男生忙着搬东西。顾城和陈沫穿过拥挤的走廊进了宿舍，里面还有几个男生，他见了他们彼此互相沉重的点头问好，然后便视而不见了。陈沫的物件已经收拾齐整，顾城一手提箱子一手抱被子，陈沫拿了几件较轻的袋子和他一起出了宿舍。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她不时腾出手帮他擦汗，问他是不是很累，累了就放下来休息一会。顾城担心一旦放下便再没力气拿起来，便说不累，累不到我。
来到新的宿舍楼，他问她在几楼。她说还是六楼，他一听差点闪了腰。他挪着沉重的步子上到六楼，放下箱子被子坐在床上大口喘气，她帮他擦汗。旁边的女生见了笑嘻嘻的问，说陈沫这是你男朋友吧，长的真帅。陈沫微笑着点头，说他叫顾城。女生仔细打量他，顾城尴尬的笑，陈沫又帮他擦汗，表演的好像他真是她男朋友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