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结婚时年龄小,家人从没把大嫂当外人。尽管如此,一时间,在村子里乃至南北二屯,还是传出了大嫂在婆家受气的话来。
起初家人并不知晓,好长时间,才从亲戚的口中听到了一些传闻。
好心的亲友,时常来打听家里的事,但母亲一直奉行着一句古训:媳妇讲究婆婆家家有,婆婆讲究媳妇丢了丑。母亲从不对来人说大嫂的事。
慢慢的,一些知道底细的人开始同情父母了。
这样的传言,大约持续了三年才渐渐的不攻自破。
尽管传言没有了,但这段日子,对二姐,二哥的婚姻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不知底细的人不敢给哥哥姐姐们介绍对象了。
二姐长的漂亮,身体好,地下锄镰镐,炕上织绣描都是把好手,最后,二姐在26岁那年结婚了。期间也经历了今天黄,明天成的多次反复。
由于大嫂在婆家受气的传言,家中的成份又高,由此,给二哥介绍对象的人很少。即使有,也是条件不甚相当,不是年纪过小,就是生理有缺陷,由此,家人抱定宁缺毋滥的宗旨而回绝了。
转眼就过了25岁了,这在20世纪70年代的农村,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同龄的人陆续的结婚了,父母的心理特别的着急,尤其是进入冬腊月农闲的季节,一些人家给子女办婚事的时候,父母每年都要大病一场。
父母的牙齿不好,一上火就牙龈发炎,腮帮子肿的不能吃饭,要把草药捣碎后,用水和好,倒在纱布上,然后敷在脸上,再吃些消炎药,一个星期甚至有时要半个月后才能消肿,家人和亲友们看着揪心,跟着上火。
可怜天下父母心。
某年,冬月底腊月初的一天,刚吃完晚饭,收拾好屋子,家住东院的三表叔来了。
一会儿,陆续的来了很多人。
炉子烧好了,水也热了,茶沏好了。三叔说道:“海岩25了,这一前一后的小子们,差不多都定婚和结婚了。相看了这么多,没一个成的,这些日子,我白天没事时,南北二屯的走了不少地方,托人打听哪家有没定婚的大姑娘,有和海岩条件相当的,好托人给海岩介绍介绍。”
三叔刚把话说到这里,二大爷接过话茬说:“十来天了,每天我看你忙忙叨叨的,在生产队呆一会就不见人影了,我以为你又看到有啥挣钱的东西可卖了,忙着挣钱去了。”
“二哥,哪里呀,我为海岩的事着急,这些天忙着跑海岩的婚事呢!”
父亲听完,把话揽了过来,说道:“他三叔看来是心里早有谱了,我和你四嫂先谢谢了。”
“我说的是东双老家那,他三婶的叔伯妹妹,也就是我的叔伯小姨子。我那个婶丈母娘,四哥四嫂你们认识,她家的姑娘长的不错,身体也很好,高中毕业,家里一个老寡妇妈领着她和一个哥哥过呢。她哥也没有定亲呢,姑娘今年23,比海岩小2岁,年纪挺相当。我上几天去了,婶子说成份高,考虑几天再说。吃饭时,让我三天后听个准信。这不,今天我又去了。”
二大爷抢过话头说道:“他三叔,我明白了,是人家同意相看了。”
着急的二大爷又忙问道:“他三叔,哪天相看啊?”
三叔忙回道:“我当时就和她们说好了,她们说,这大冬天没活儿了,也不出门儿,天天家里都有人,哪天都行。”
父亲听罢,赶紧回道:“常言道,丁是丁,卯是卯,哪天办,哪天好,相亲又不是结婚,看看赶个双日子就行了,人们不是说好事成双吗?”
相亲的那天,一切顺利。
然而,事情并非像预想的那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