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视线渐渐转移到我们这边,我有些诧异的抬头,原来是紫玲珑正往我们这儿走来,只见她笑靥如花,“玉姑娘,玲珑方才献丑了。”玉婉琴站起来,淡淡的笑着,见两个大美人儿凑到了一起,如天庭花园,我立即识趣的站到一边,她道,“玲珑舞艺卓群,婉琴自叹不如。”
我与众人怔怔的看着他们俩互相谦让。
终是玉婉琴识大体,退一步海阔天空,“玲珑,不如你我二人共舞一曲,可好?”紫玲珑轻声答应,极是恭敬乖巧的样子,让人看了愈发心中怜惜,随着男子的高呼声,琴音悠然响起,如高山流水,悬泉瀑布,倾国佳人,凤歌鸾舞。
***
婉琴阁。
刚刚不知吹了什么风,兰芬婶竟然亲自来到茗阳郡,给我送了亲手做的包子,接近一月不见,兰芬婶似乎不知道安文弱拈花惹草之事,容貌清秀,还是那般的温柔贤惠。我心中感动,想留她暂住,但她却执意回到翠柳村。
没有办法,我也只好不再挽留,刚刚将她送走,我便叫阿伊来和我一起吃包子,阿伊万分乐意,梦意醉来了贵客,玉婉琴自然脱不开身,所以我们一同留在婉琴阁。
“阿伊,咱们的皇帝叫什么呀?”吃着吃着,我忽然问道,生活在古代已经十五年有余了,还从未知道过有关我们紫御国的一点讯息。
阿伊差点喷饭,然后略有慌张道,“我一个小小贱民,岂敢直呼君上名讳呀!”我感觉有些头大,他说的不错,毕竟古代人是封建思想,君臣之礼必不可少,但是好奇心作怪,我又没法,于是再问,“没关系啦,你小点声说,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阿伊神情为难,放下包子,小心翼翼的观察门外是否有人,然后微微躬身,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君楚潇。”
君楚潇?挺别致诗意的名字,只是从不见其人,看过的电视剧,总听闻皇上喜欢微服出巡,可为何这个君御殇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拖着腮,我在脑中勾勒皇帝的模样,看多了电视剧,总觉得皇帝应该是个老迈昏庸,极其好色的家伙,坐享天乐,后宫佳丽三千,弃江山朝纲于不顾。
紫御国的君上…也是这个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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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玉婉琴与紫玲珑双剑合璧,一夜之间,梦意醉的名声红火的自然也是天下无敌,不明白凌大娘怎么想的,竟甘愿将紫玲珑借给梦意醉,喝多了茶水,我睡到半夜,忽然急着出恭,不甘不愿的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我披上外衣,快步跑了出去。
上完厕所出来,不禁觉得消化不良的肚子好受了许多,凉风萧瑟,我裹紧了外裙,余光却似乎瞄到了一抹熟悉纤细的身影。谁?大脑一时间罢了工,我藏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其待变。风中一袭白裙微微扬起,青丝如瀑,娇美动人,那女子竟是……玉婉琴!她的身旁有一位男子,是背对着我的,我只能到他修长的身影,只是……我微微蹙眉,那个身影,好像有些熟悉。是谁?是玉婉琴的情郎?
风向与我相反,导致我竖着耳朵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往前凑了凑,脚却不慎踩到一根枯树枝,发出声响,玉婉琴和那男子立即惊觉,只听那男子回身喊了一声,“谁?”语气里,隐含有浓烈的杀气。我吓得四肢瘫软,一时间也忘了该怎么做,只能坐以待毙,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男子握紧拳头,一步步向我挪来。
玉婉琴的面色有些苍白,谨慎的跟在男子身后,我下意识的往后小步挪,男子停住,忽然拂袖,一阵狂风随之席卷而来,在我离死亡仅一步之遥时,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衣玦翻飞划破夜空,耳闻风声呼呼作响,我回头看去,惊现那棵大树,已经粉身碎骨,碎木横飞。
粉身碎骨……碎木横飞……
安然落地。
脑袋有些发懵。方才那种感觉,我从未有过,那是一种毁灭,足以令你灰飞烟灭,第一次,我离死亡如此之近,近到…几乎窒息。
这种感觉,从不曾有,包括穿越的那一日。
“丫头,有没有受伤?”淡雅的声音带了一丝关切,一袭淡蓝长衣,发丝轻扬,风流卓韵,优雅洁净,眼前的蓝衣公子,永远都是那么似真似幻。看入夜色中那双深邃高雅的桃花眼,我方才回过神,扶着心口惊魂未定的摇摇头,“没有。”
他……什么时候来的?
若他来的不是这样及时,恐怕我是真的又要再穿越一回了。
看着他,我莫名的心安。
暂时忘记了那惊魂一刻,我长长的吐了口气,迫使自己六魂归位,于是笑着调侃他,“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没见公子寻花问柳呀,莫不是景殇公子浪子回头了?”挑眉,景殇诧异的看我,随即失笑道:“这些天有事处理,所以一直不曾来过。”我应声点头,看景殇一副标准浪荡公子,游手好闲的模样,竟还是个大忙人,抬头,一轮月色浓重,脑子忽然联想到玉婉琴,我不禁颤抖一下,“玉婉琴……身旁的那个男子,是谁?”
真的……是她的情郎?
若是情郎,为何那男子在发现有人时,会使出那样狠绝凌厉的招数?玉婉琴会那样的恐惧?他们之间,究竟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景殇怔了怔,伸出手了抚了抚我的头,道,“别想太多。”
我惘然,转身凝视着那双桃花眼,它的深处完全被冰凉冷淡所覆盖,看不出任何情绪,我想,他…当真也只是表面这般慵懒简单么?记得曾经有人说过,看不出心中所想的人,最为可怕。
这个时代,我该相信谁?
***
今夜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我独自走在远古森林,周围密林交织,不见天日,有一条七尺大蟒在身后追赶我,我不停地跑啊跑,直到没有力气,靠在一棵大树上气喘如牛,那条蛇身慢慢的缠上我,然后绕上我的脖子,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我“啊”的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汗流如注,被子已尽数被打湿。
看了看周围,寂静如夜,墨竹幽幽,走到窗边,天空繁星似锦,荡漾着花草的清香,环境祥和安宁,与梦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叹了口气,拿来布巾净面,凉凉的水自额头滑至鼻尖,清爽舒服,重新躺回到床上,却是不容易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