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蕊一直玩着自己的手指,从到大夫人屋里时就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很是平静,就连司徒娇掀翻了桌子,大夫人岔气也没能影响到她。
司徒清满脸忧色的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女儿大三岁的妹妹,眼底泛起水光,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来。
七妹刚出生的时候,并不得父亲重视,甚至连满月宴都没有操办,家里人也都不甚在意这个庶出的七小姐,直到过年去宫里用年夜饭时,刚一岁的蕊儿偷偷溜到前殿遇上皇上,奶声奶气的对着皇上说出了“瑞雪兆丰年,新年快乐“的吉祥话,逗得龙颜大悦,也博得了父亲的喜爱。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七妹和龙斐陌有了交集,两人一见面就逗闹个不停,惹得皇帝心喜不已,时常命父亲领了七妹进宫玩耍。
那时七妹还不到两岁,说话做事却俨然大人模样,而且胆子奇大,经常对皇上说出一些吓得父亲汗流浃背的话来,不过皇上到是听的有了兴致,总是夸七妹天资聪颖,可惜是个女儿身。
又是年夜饭的时候,七妹一段喜庆的“天女散花“歌舞震惊全场,皇上金口一开,赐了她与龙斐陌的婚事。
年后的一个夜里,七妹突然发高烧起红疹,就连宫里都惊动了,派了太医院的院正过来诊治,一副药下去烧便退了,只是第二日父亲就命人把各个姨娘屋里的花都扔了干净,还把负责花房管事的大夫人亲戚郑婆子撵了出去,听说是因为花草侍弄的不干净,惹得七小姐过敏。
这事过了没多久,八妹的张姨娘和七妹的旭姨娘先后就有了身孕,父亲整日乐得眉开眼笑,说是谁生下男婴就抬为平妻,一时间,府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两位姨娘的肚子上,眼瞅着旭姨娘快生的时候,一碗被人动过手脚的安胎药夺了她母子两人的性命。
七妹亲眼看到旭姨娘死时的惨状,吓得小脸惨白,嘴里不停的叨念着“血,血,好多血……“,父亲又气又急,盘问了许久才知道是先前那位大夫人动的手脚,那一夜,府里好像都弥散着一种恐怖的气息,烧汤下水端茶送药的下人死了好几个。
父亲一怒之下休了大夫人,刚巧张姨娘又生了一对龙凤胎,便风风光光的做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司徒娇也成庶女变成身份尊贵的嫡出女儿。
“姐姐,歇了吧。“司徒清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却被司徒蕊出声打断。
司徒清又深深凝了一眼七妹,心底哀叹一声,简单洗漱了一番,两人并肩躺下了。
“蕊儿,你的嫁妆怕是没人操心置办了,姐姐这有些体己钱,你切记一定贴身放着,将来嫁过去了也好有个用处。“司徒清温柔的替七妹掖好被角,甜润的嗓音里溺着浓浓的关爱和心疼。
能为七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吧。
一直等到身边的呼吸均匀,司徒蕊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认真的看了看大姐,心底百味杂陈。
大姐心性淡泊,和母亲关系又不好,按说已经出嫁的女子是不必回来凑这热闹送嫁的,她却特意赶了回来还留宿家中,恐怕就是为了给自己送些钱物,免得自己将来受困,真是难为她了。
自己当日只不过看不惯司徒薇的骄横,替大姐出了次头,便换来她的倾心相对,大姐,你的善良和真情是我这世最珍贵的宝贝。
我不傻,也不痴,只是若不装出这样,也难活到今天,姨娘喝下的那碗安胎药,并非大夫人动的手脚,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今天的主母昔日的张姨娘。
原谅我欺骗了你,这样的欺君之罪不是你我可以担待的,我是无牵无挂,即便死了也没什么,这一世本就是赚来的,可你还有夫家,还有一双儿女,我不能连累你也受过。
不过八妹真是好手段,轻轻巧巧的一哭一跪,不但抹去了抢夺姐姐婚事的恶名,还给她和皇上脸上贴足了金子。
闲王爷,人人口中软弱无能的太子跟班,也不知会如何待自己,不管如何,能离了这个家也是好的,将来的路,将来再说吧。
朦胧月光,轻纱紫帐,袅袅清香,月牙床上,女子圆睁的美丽双眸里,有坚定,有果敢,有戏谑,有很多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唯独没有彷徨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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