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你把小库房打开,我要拿点东西。”前厅里,司徒蕊端坐在主位上,声音清淡。
“敢问王妃,要拿什么东西?”不屑的福福身,老眼里闪着精光。
“本宫拿什么还要告诉你吗?”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碗,陡然凌厉的气势震得胡光一抖。
“王妃有所不知,奴才只是掌管两个库房的钥匙,可是开不开门却说了不算。”
“哦?那谁说了算?”
“周姨娘。”
是她?这还有点难办了,那个女人对自己可是敌意不浅。
“府中的事物一向都是周姨娘打理,所以只有她点了头,奴才才敢开门,要不然,若是少了什么,奴才这边也不好交代。”像是怕她不明白,胡光又补了一句,讥讽她虽是正位却没有实权。
“那叫账房先封些银子给我。”懒得和他计较,司徒蕊不耐的翻翻白眼。
“账房封银子也得先知会了周姨娘才可以。”
“好吧,叫周姨娘过来。”恨恨的咬咬牙,声音里带着薄怒。
“周姨娘身子不适,大夫嘱咐要静养,王妃要见周姨娘,恐怕得辛苦一下,自己过去了。”胡光眼珠一转,冒出句让人火大的话来。
“王妃要见姨娘,自然是姨娘过来拜见,哪有王妃去姨娘屋里的?”初夏气红了小脸,捏着拳头瞪着胡光。
“放肆,我与王妃说话,哪里容得你插嘴。”胡光说着人已经走向初夏,高高扬起了手。
司徒蕊想也不想的就把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胡光急退了两步,还是砸到了脚,疼的身子一抽。
“胡管家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也是个下人,你能与我说得,初夏自然也能说得,放不放肆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去周姨娘屋里。”斜瞟了一眼抱着脚乱跳的胡光,司徒蕊冷着脸出了前厅。
胡光瞪着司徒蕊的背影,眼中露出凶光,强忍着脚疼跟了上去。
周姨娘正坐在窗边绣花,听到动静,侧头扫了一眼,正好看见司徒蕊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转念一想,又坐了下去,拿起绣布认真的绣了起来。
“周姨娘,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不好好养着,还绣什么花。”
“练练心性。”周巧柔头都未抬的回了一句,眼睛专注的看着绣布。
“我要去小库房拿点东西,你让胡管家把门开了。”拉住欲要上前争辩的初夏,现下拿银子救人要紧,闹僵了更难办。
“这可不行,小库房都是王妃的东西,哎呀,王妃来了,”用针尖篦了篦头发,周巧柔笑着放下手中的活计,像是才知道她来了一般,指着司徒蕊身后的几个丫鬟斥道:“你们是愈发混账了,王妃来了也不通报一声,都皮痒了是不是?”说着同胡光交换了一下眼神,见他点了点头,心里更有底气了。
“行了,快点开门,我要拿东西。”司徒蕊厌恶的别开头,看不惯她的装腔作势。
“真不巧,最近我身子不利落,小库房一直没去盘点,若是少了什么可就说不清了,不如王妃等上几天,我弄清楚了再去拿。”理了理碎发,周巧柔挑着眼睛说的清凉。
“那让账房给我封点银子。”
“王妃是不当家不知当家难啊,王爷家大业大,宫里每个月的例银将将顾住这一家子的吃喝,哪还有多余的银子?”鼻孔里哼出一声不屑,周巧柔扭着身子坐到软榻上,轻轻的用手托了托发髻,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那把这个月的例银提前支给我。”忍着怒气,司徒蕊一再退让。
初夏眼睛泛起水光,轻轻拽了拽司徒蕊的袖子,不想她为了自己受人冷眼。
“提前支取例银,得回了王爷才可以,我可没有这权利。”像是想起了什么,周巧柔起身走到铜镜旁,对着镜子描起了眉毛。
司徒蕊气的七窍生烟,转身要走,瞥到初夏紧绷的小脸,冷静下来。他们是故意与自己为难,想看笑话,那就偏不让他们如意。
“胡管家,把所有的姨娘都请到前厅去。”威严的开口,有了王妃的气势。
胡光狐疑的扫了一眼司徒蕊,皱着眉头琢磨她的心思,脚步却是未动。
“胡管家,莫非你人老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如果这管家干的腻了就早点让贤,多得是人想做。”
声音一厉,带着迫人的压力,重重的灌进胡光的心里,胡光应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周姨娘,你也随我一同去前厅吧。”
“妾身还病着,大夫说……”
“那就让人抬了去。”冷冷打断她的话,司徒蕊挑眉直视周巧柔,眼中蕴着厉色。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周巧柔被呛的脸色发白,不甘心的跟在后面。
前厅里,司徒蕊端着茶悠闲的坐在上位,有一眼没一眼的扫着厅中站着的几个姨娘,她不开口,她们便不能坐下,除了周巧柔。
直到几人脸色都有了不耐之色,司徒蕊才放下茶杯,悠悠开口:“周姨娘,那日马车里王爷跟你如何说的?”
周巧柔身子一僵,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红着脸站起了身。
“还记得吗?若是不记得,我便请王爷再给你说一次,若是记得,就重复一遍让众位姨娘听听。”
恨怨的看了一眼司徒蕊,周巧柔袖笼里的手紧紧捏起,眼下王爷对她宠爱,若是她告诉王爷自己对她不敬,王爷一定恼火自己,但要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那句话,又觉得拉不下脸面。
“王妃,周姨娘这几天身子不适,还是让她坐下回话吧。”看出周巧柔的为难,胡光出声解围。
“胡管家,本宫与几位姨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请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去,逼的胡光出了一身汗,是臊的,也是吓的。
“周姨娘,想起来了吗?几位姨娘可都等着呢,你一直不说,她们也不能坐下。”凉凉的嗓音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巧柔身上,香婉更是皱起眉头。
“王爷说,可以不去主动拜见王妃,但是该行的礼数是一定要的。”声如蚊呐,脸皮涨成猪肝色。
“礼数是什么你可知道?”
“知道。”
“既是知道,为何我未曾发话,你就坐了下去,我一直等你起来,你却坐的安稳,白白连累了几位姨娘替你站着。”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整了整裙摆,踩着莲步走到周巧柔面前,噙着一抹浅笑,司徒蕊冷冷的盯着周巧柔。
香婉投来憎恨的一瞥,自己站了半晌工夫,竟是被她害的。
“大家都坐下吧。”司徒蕊说着又坐了回去,继续安静的喝茶,杯盖轻轻刮在杯口,不大的声响却让几个姨娘听得心惊,胭脂更是抖了抖身子,想起那日在王妃屋里,王爷也是这般用杯盖撇去浮沫的。
到底多活了一世,司徒蕊这一招不声不响的心理战,赢得干脆漂亮。
“我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今儿特意叫大家来,就是想认识一下。”懒懒的放下茶杯,司徒蕊灿着眸子笑了一下。
“蕊儿……”焦急的声音未落,麟瞳泫已经冲了进来,围着司徒蕊转了个圈,说道:“烫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没事。”司徒蕊说着用手戳了戳男人肩膀,眼神示意他还有外人在。
麟瞳泫回身目光不善的从几个姨娘脸上一一扫过,吓得胭脂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王爷!”周巧柔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麟瞳泫,哭得极为伤心,嘴里喃喃诉说着委屈,“王爷,妾身一直病着,大夫叮嘱得静养,可是王妃硬把妾身叫到这里,还……”说着,眼睛一闭,虚弱的像要晕过去。
听着身后不悦的轻咳,麟瞳泫连忙使劲推开赖在怀中的女人,坐到司徒蕊身边,周巧柔正作势要晕倒,身体的重心全都压在麟瞳泫身上,冷不防被他一推,仰面倒在地上,听着几个姨娘嘲讽的讥笑,脸色由红转青,臊的抬不起头。
“王爷,你来得正好,我有话问你。”司徒蕊瞪了一眼挤在身边的男人,眼中带着怒气。麟瞳泫冲她讨好一笑,眼神示意她继续。
“我的嫁妆是不是都在小库房?”
“是。”
“那把小库房的钥匙给我,我的东西我自己看着,不劳别人费心。”
“可以,胡管家,把钥匙交给王妃。”
胡光不情愿的自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挑了半天,卸下一个不舍的放到初夏手里。
“蕊儿,怎么想起嫁妆了?”麟瞳泫歪头看着司徒蕊,总觉得今日她有些不一样。
“拿银子。”
“你要银子干嘛?”
“用。”
“…………你用银子直接让账房给你封好送来就是,干嘛要去嫁妆里拿,好像我亏待你似的。”
听到麟瞳泫的话,胡光跟周巧柔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尤其是周巧柔,觉得浑身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睥了一眼两人,司徒蕊挂着小脸撅起嘴,“你是没有亏待我,不过府里本来就过得拮据,我又怎么好意思拿了做私用。”
麟瞳泫嘴角一抽,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周巧柔,撇撇嘴。
“总不能亏了你就是。”
“算了,我今天巴巴的跑去周姨娘屋里都没能打开小库房的门,用自己东西都这么不省心,还说什么封银子,对了,以后府里若有谁遇到难事想提前支取例银,直接允了就是,不要再等着回了你,有些事是等不得的。”
一口气把今天受的窝囊气都说了出来,怪不得她小气,实在是那些人太可恶了。
周巧柔狠狠心,尖叫了一声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打算靠着装晕蒙混过去。
“既然周姨娘身子这么不好,我也不忍心再让她受累,以后这府里的事务就由你打点吧。”麟瞳泫厌烦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女人,目光柔和的转到司徒蕊脸上,还冲她挤挤眼睛。
躺在地上的周巧柔呕的想吐血,心里一急,真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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