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观音庙的时候已经中午,麟瞳泫叫起睡在自己腿上的司徒蕊,抱着她下了马车,周巧柔哀怨的看了一眼麟潼泫,转向司徒蕊时,有了些阴毒。
敬过香,三人一起去用斋饭,正吃着,方丈领着两个小沙弥走了过来,原来麟瞳泫跟方丈竟是认识的,两人寒暄几句就摆了棋盘在院中厮杀起来。
司徒蕊慢条斯理的吃完饭,便让小沙弥带着去了后院厢房休息,周巧柔不想放过跟麟瞳泫亲近的机会,凑在跟前看了许久,最后实在耐不住日头,才跑到厢房歇下。
“王爷棋法精妙,只是心有旁骛,今日就到这里吧,此局留住他日在下。”老方丈说着转身走了,身姿挺拔,步法轻盈,一看便知是会功夫的。
身后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捧起棋盘追着方丈脚步走了。
麟瞳泫的目光一直跟着那师徒二人出了院门,许久,才收起沉思去了厢房。
这边才推开司徒蕊的房门,那边周巧柔就探出头来,“王爷,柔儿有话跟您说。”媚眼横飞,含羞带怯,嗲的发酸的声音让屋内的司徒蕊身子一颤。
“今儿我身子乏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说着,人已经进了屋子,最后几个字是隔着关上的门板传出去的。
周巧柔悻悻的合上窗户,双手使劲绞着衣角,眼中迸出凶光。
屋里,鹿恒之、魅影都在,麟潼泫愣了一下,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静坐在窗边的恒之,走到炕边伸手揽住司徒蕊。
昨天夜里他告诉他们今天会去观音庙,跟方丈下棋时就明白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刚才看到周巧柔喊自己,心里还一惊,纳闷他们怎么还未动手,没想到,他们就这样大刺刺的坐在屋里,也不知蕊儿吓到没有。
“蕊儿,这位就是。。。”不满归不满,还是拉起司徒蕊行礼。
“鹿公子,我们已经认识了。”淡淡开口,打断了麟瞳泫的话,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茶杯。
麟瞳泫一窒,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心的瞄了一眼司徒蕊,见她面色平缓,不惊不恼,没有一丝波澜,竟猜不出她心底想些什么。
鹿恒之收起折扇,品了一口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王妃真是好胆识,见了生人没有一丝惊慌,还能周到的以礼待之,难得难得。”
“公子缪赞了,妾身是看见了魅影,所以没有惊慌。”
“哦?你又怎知魅影不是受人胁迫?”紧追不舍,若非事关麟瞳泫,鹿恒之真的很想拍手称赞司徒蕊的好气魄。
“魅影是泫的死卫,既是死卫,必定是宁可舍了性命也不会给主子带来一丝麻烦,何况他眼底清明,没有半分恐慌。”简单,中肯,一语中的。
鹿恒之眸光微动,神色间有股凝重,他欣赏司徒蕊的聪敏机智,又担心这聪敏机智的后面埋藏了一颗祸心。
“小人有一事不明,斗胆问王妃一句,你从未出过府门,三岁以后又。。。处处受人歧视,如何懂得棋艺之道?”鹿恒之是斯文人,斯文人自然有斯文人的风度,没有把“装傻”两个字说出来。
司徒蕊自嘲一笑,看了一眼面色暗沉的麟瞳泫,抬起眼眸直视着鹿恒之探究的眼神,她已经明白今天这番独特的出游是为了什么,只是不知是否身边的男人也存了试探之意。
冲着鹿恒之盈盈一拜,樱唇轻起,说出的话却叫屋里的三个男人都变了颜色。
“鹿公子,你是泫最为看重的人,自然也被司徒蕊敬重,任何话,都可以跟蕊儿明说。我装傻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报仇,我的仇人并非已经被休下堂的大夫人,而是现在司徒府的当家主母,曾经的张姨娘,我恨父亲的薄情,恨张姨娘的恶毒,本打算在大婚当日当着天下人拆穿她的面目,赔上性命换一个司徒府的欺君之罪,只是顾念大姐对我的情谊,才忍了下来。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也不能说,那是我的私事,蕊儿今天能告诉你的就是,我对泫没有恶意,更不屑做任何人手中的棋子,你可以怀疑我的动机,但请尊重我的人品。”
麟瞳泫心里一紧,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蕊儿”,他从不知道,她竟动过求死的念头,欺君之罪,那是多大的罪名,何况皇上早已对司徒端起了杀心,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斩草除根的,想到差点就要和她失之交臂,紧张的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站在一边的魅影脸色变了几变,他对司徒蕊母亲的死也有疑心,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出害死她母亲的真正凶手是张姨娘,只是觉得无关紧要,才没有告诉麟瞳泫,他没有想到司徒蕊也知道,而且是三岁的时候就知道。
鹿恒之站起来回了一礼,心里细细品味着司徒蕊的话,揣摩着真假。
一片宁静,四个人面色各异,自有思量。
看到供桌上的香尽了,司徒蕊从小几上又抽出三根,在油火里点着,供了上去,烟气绕着佛龛的小梁袅袅上升飘散,蕴着好闻的清淡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王妃,若你所说都是真的,你便是恒之此生唯一敬佩的女子,不但聪明过人,心思缜密,性子也极为刚烈,而且忍辱负重一十二年,只为了伺机手刃仇人,这般隐忍谋划,即便是男子,也未有几个做得到。”话外之意,如果说的是假的,那你这个女人很可怕。
司徒蕊自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灿灿的眸子盈着笑意,“若要骗人,我可以说的高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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