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旧衣,单手敲了敲玻璃窗户。从外向内看去,可以看见内里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躺在摇椅里乘凉,和他家楼下老爷爷一样。
听到敲窗声,头发斑白的老人睁开浑浊的双眼,似乎是历经沧桑变幻。人人皆有故事,这点在罪地尤甚,所以什么沧不沧桑,在这里只是笑话。
老人扶着扶手上半身半起,之后用脚后跟磕了几下摇椅上放脚可以活动的部分。物件有点老化,老人上半身半起的姿势维持的有一会儿乃至颤抖幅度有些大了,那可以活动的部分才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的声音自动收起。
这下他双脚触地,双手完全撑起半侧着身子从上面挪下来站定,这下一用力才看得清楚,他的双手是一双标准的老年人的手。
从摇椅上下来站定后,他单手撑在紧靠窗户的桌子上,眯着眼睛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进激起了他的发角。
王墨咧嘴一笑,把手上那张印着斗兽场的卡片给了这老人。老人抬头看了眼王墨,右手接过卡片,左手按住一边的卡槽,然后用力的将卡片推了进去。蓝灯亮起,片刻后卡槽下的口子内滑出一块圆形铁牌子。
上面刻着第九十七号。
王墨拿过牌子谢过老人,老人却没有回复,反而重新紧锁窗户,回到摇椅上重新躺下乘凉。看起来冷淡极了。
不要结交过多的新朋友,因为你不了解这位新朋友。他什么时候死的你都不知道,反而徒惹伤心。这位老人实行的恐怕就是这种准则了。
拿着九十七号铁牌从东门进入,他应该先去找到一个自己的住处,他们这群做任务的兽不能随便乱跑。当他从东门进入的时候,除非他攒够了180分,否则是不能轻易离开的。
而这里还有一群其他叫做兽的,这群是职业兽,专门在这里搏击相斗取得酬劳。他们的进出就很随意了,但是晚上却是必定要在这里住的。
这群职业兽有实力的必定占据一间屋子,能有自信当职业的,哪个实力不强?房子本就不多,一门有二十四间。总共有九十六间,但是实际上兽的数量远远超过九十六。
而王墨这里提到的找个住处,其实也只是先找个住处而已。或是内里的一棵树,或是一块被掏空的大石头,都可以。
贸然间不要去抢什么房子,房子舒服,但是却不是这么容易睡的。反正地方大,斗兽场又叫斗兽城。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扩建给他们住的房子。常人以为这也是什么怪癖,但实际上……
王墨看了很多地方,有三四处都是他理想中的栖息地。其中包括一处地下凹陷处,一座假山,一颗半死的枯树。看痕迹都没有人占据。
他们这群人之所以被称之为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没有个正经住的地方,反而像各式各样的野兽一般住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说到底之前也有人没有找这些很好找的奇奇怪怪的住所,反而自己搭建了什么或者是找来了什么帐篷之类的,无一例外,那些人都奇奇怪怪的死了。
所以他们更加像野兽就是这个原因,像野兽一样有卓越的感知能力。住在其他地方,他们感知到,会死啊。
找到了住的地方,接下来就是到大厅去了,按照记忆往前,很快就到了地方。
大厅也叫分配大厅,专门负责每日的斗兽表演。而东门斗兽表演所在的斗兽场就在大厅另外一边的通道外。
说是东门,自然还有其他三门,所以一共有四个大厅,四个小斗兽场,四个小斗兽场所包围的中心,还有一个大斗兽场。
大厅中,王墨刚一踏入,喇叭刹那响起,“欢迎九十七号新人王墨!”
喇叭播出的是电子合成音,一整句话没有很明显的句读,尽管科技发展的早就有很真实的声音了,但是这里仍然使用的是电子合成的假音。
几乎所有的人都往门口望了一眼,本就嘈杂的大厅更加嘈杂了。
“新人王?墨?!”一个文弱书生状的青年笑笑。
“九十七号,还新人王?!估计又是一个悲惨的九十七号。”另一个坐在他旁边的人接话道。
“我记得上一个九十七号也姓王?还就是今天早上死的。”
“死的极其之惨。是被常年占据第一的那个家伙给锤死的。”另一个角落里的讨论也是这件事情。
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喇叭声,就是通告所有人来了个新人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让这些个凶人议论纷纷。
王墨刹那间就吸引来大量瞩目,而此刻在大厅与斗兽场的通道中走出一个扛着大锤子足足两米的壮硕大汉,大锤子通体玄铁制造。大锤子上面还粘着些许血迹与肉末。似乎是刚刚结束战斗。
他刚一出场,自然而然就引来大部分人的目光,顿时议论之声少了很多。似乎还给这大厅带上了一股异样的阴霾。
不过他也听到了广播,刹那间就注意到了还在门口的王墨,嘴角凶暴狞笑的看着他,“又来了个姓王的?!又是个小白脸?!哼,我要亲手让他爽一爽!”声音洪亮,刻意的传遍了整个大厅。
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但是瞬间,大厅内所有人脸色大变!
“他要请自教训他?!开什么玩笑。”一个看起来不算太旧的人说道。
“该死的,为什么要有姓王的?!还是个小白脸!”又是一个义愤填膺的。
“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看起来就是没来多久的人疑惑道。
“你怕是不懂,这个拿大锤子的就是我们东门第一。暴力无比。也是一个职业选手。偏生这位爷脑子不大正常,看到了什么看的不顺眼的就会要去亲自教训……唉,不想讲了,你来和他说说吧。”一个看起来不年轻的人避开摆手自己坐到一边。
“我接着说吧,锤王就是那个有柄玄铁重锤的,他是我们东门第一,所以被赐了这柄巨锤。实力最强。这些你应该知道。
按照我们的原则,我们这些斗兽场斗者都是有积分的,他是常年一百八十满分。而新人是零。一般二十积分一个档次,也就是说必须要这个新人到160分才有机会能和锤王战斗。”
“你懂了吗?”
“锤王霸道,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新人会在锤王的胁迫下快速到达160分。不能输,但是他在和锤王战斗之前,必会和其他人战斗,这个时候,我们只能主动打假……”他彻底懂了,说不下去了。
“以前锤王就这样做过?”
“当时他刚刚登顶就讲了这话,有人认为他是运气,并不怕他,就杀死了那个他想要教训的新人,然后那个人就成饼了。”
“但愿这个叫……噢,这个叫王墨的早点到100积分,而且锤王能够使用以直报怨权。这样就能直接先把他锤死了。”
“其实还不是早就预测到有这种锤王逼迫我们全体打假拳的事情,要不然听到广播很多人也不至于这么失态。尤其是那些积分本就不高甚至是负分的。”
“可是锤王为什么一定要杀姓王的还要杀小白脸?!”
“嘿嘿,我和你讲,这锤王在我们东门是第一暴戾无比,但是见了女人就是个软脚虾,而且你知道,我们只能住在这里,他在外面又有老婆,这里规定什么妻子儿女的可不让放过来,尽管白天他回去,但是晚上他不在啊!恰巧他有个姓王的小白脸邻居……”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
一时间各种编排之语乍现。粗略听来有百八十个版本,好像这么一回事。